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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调查 | 每年出版这么多外国文学,你正在看的是哪一部?

王楠
2018-08-16 18:57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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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无国界,清末国外翻译小说开始兴起并呈发展态势,兼具外语技能和文学修养的翻译家,完成了对原著作的第二次书写,其中风格与读者欣赏习惯相适应的作品更能触发读者的阅读兴趣,引起读者的共鸣。“一部作品,无论求真、记实,还是虚构,都以服务于人生或人心为其至高鹄的”,小说作为一种“虚构”,未必不如“写实”更真实。你最近在读哪一部外国翻译小说,有着怎样的感触?你会关注每年新出版的翻译小说吗?

储传弘

我最近读的一些外国翻译小说,有冰岛文学《宇宙天使》,英国文学《伦敦传》《非普通读者》等等,我觉得近些年我国的外国文学翻译越来越好。一是翻译质量很好,将原著的语境很好地传达过来;二是现在的外国文学译著越来越关注到国外小众的作家、作品,一些很冷门的图书也能够通过翻译译介到我国,作为一个忠实的文学爱好者,这一点是我非常高兴看到的。一般而言,冷门的学术、文艺作品并不“叫座”,销量也不会高,但现在能越来越多地看到市面上出现这些作品。有时自己在找书的时候,发现这些小众文学也有了译本,会感到十分惊喜。

《宇宙天使》

我会非常关注每年最新出版的外国小说,因为我觉得译者们现在的选书水准都非常高,每年新出的译作都紧跟海外文学界最新最好的作品,所以新出的译作往往都非常值得期待。我自己平时特别关注书情,新出的学术译作和文艺作品我都会第一时间关注并了解。我觉得持续关注最新的外国小说,能让我自己把握世界文学思潮的最前沿,并更好地通过外国文艺理解世界文化的多元性和差异性。作为文学爱好者,我会特别乐于去发现每个国家的文艺之独到之处,就像人口只有33万的小国冰岛,却有着非常辉煌灿烂的文艺世界,并且其文艺是如此特殊,根本无法找到另一个复制品。对世界文化多元性的关注,对文艺思潮的兴趣,让我始终关注出版界、翻译界和书情界的动向。

就叫普斯托塔

最近在读《差分机》和《卡拉马佐夫兄弟》,这两本都很长,都不是新翻译的小说,其中《差分机》属于蒸汽朋克类小说,是我之前看的伊藤计划三部曲之一《故去者之国》的思想原点。更想聊聊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这是我看了近二十遍的小说,我算是认识木月和直子的人,只是他和她都没有自杀。大二时曾经和一个东京大学的小哥聊起过这部小说,小哥与书中的永泽一样都是进外务省的苗子,但是他说自己既不像书中渡边那般潇洒,也不似永泽那样自律,最后他去了朝日新闻做记者。我跟他说,“我在天朝基本做到了渡边的潇洒与浪荡,尽管我家里不像渡边家里有丰田、有皇冠。”为什么那么喜欢《挪威的森林》呢,因为资本主义反思资本主义,异化的人反思异化的人,后现代反对后现代,都是虚空。想起《夏伯阳与虚空》中的一句话,“黑夜的力量,白夜的力量,都是一个鸡巴样”。

郭晓菁

《日瓦戈医生》是我最近在读的一部外国翻译小说,最早是在高中艺术课上听老师讲到,俄罗斯文学作品的两大主题就是牺牲与救赎,令人印象深刻。于是我一直都比较关注俄罗斯现代化或者说现代国家建构时期中,文学作品里展现的对俄罗斯命运的思考,知识分子的哲学讨论,以及宗教情结与人文关怀。但还是要吐槽俄罗斯的人名太长,我经常会搞混。

伍尔夫说:“书是灵魂之镜。”罗曼·罗兰说:“我们从不读书。我们通过书读自己,或是自我发现,或是自我审视。”萨特说:“阅读是一场自由的梦。”对于小说,很难选出最喜欢的一本,因为很多书的独特意义就在于它们交织进我的生命里。比如《基督山伯爵》《堂吉诃德》《变形记》《悲惨世界》这几本书,我从小到大读了多遍,每一次感悟都不一样。小时候看情节、看意象,长大后读思想、读人生……曾经很喜欢《小王子》,但若现在做选择,那么我会选《银河系漫游指南》系列,属于很搞笑、很荒诞的风格。

此外,我基本不会读每年最新出版的小说。首先自己的文学修养有限,不会主动了解这方面的信息;其次很多经典小说还没来得及读,本年出版的国外小说即便上榜,也往往排到个人书单的末位;再就是,除去作品本身的文学价值和历史意义,阅读者的经历和心境以及译者的翻译都很重要,而目前翻译小说水平参差不齐,在自身精力和判断水平有限的情况下,时间是最好的试金石。

穷小子盖茨比

不怎么看新翻译的外国小说,因为贵。我最近在读《麦田里的守望者》和《了不起的盖茨比》。先说《麦田里的守望者》,这是一本很奇妙的书,以第一人称讲述了一个中产阶级学生在外游荡的所见所闻所感,从少年视角将成人世界的虚伪和不堪展现得淋漓尽致。少年招妓、狂饮、满口脏话,无处不显现着愤世嫉俗,而这正是因为他试图保留内心那一处纯真,成人世界无处不在的仪式、虚伪和矫揉造作令少年无法忍受,为数不多的愉悦经历是探访妹妹的学校,勾起了他对纯真年代的向往,这种纯真与成人世界的反差,令即将步入成人世界的少年时时怀有出离的念头。在生活中,这种抗争往往被贴上"问题少年"的标签,被视为"青春躁动"的体现,经历过青春期或者正在经历青春期的人往往能在书中读到自己,但并非所有人都拥有像书中少年一样放浪形骸的勇气。

此外,《了不起的盖茨比》是我非常喜欢的一本书,我觉得盖茨比了不起,与其说他是面临时时被女主抛弃风险的备胎男,不如说他是人间极少的去追求心之所向的勇士,而碰巧所向之物是一份爱情。当他再次与女主相逢时,他已经通过努力在财富上跻身为所谓的上层,但他所爱的女主依旧是穷小子时光中他面对的女主,这份爱夹杂着阶级情感,甚至夹杂着对上层社会的美好想象,但是当他真正置身上流社会时,那里的虚假和造作迅速让他体味到幻灭。如果仅仅到这里,不足以体现“了不起”,他的“了不起”在于直面这种幻灭,一方面社会虽有阶层流动通道,但人与人之间的阶层隔阂像是永远也无法被打破,另一方面由下而上的路上充满了狡诈与虚假,支持自己踏过丛林的那份圣洁从本质上来看,也从属于这个斑驳的丛林,但还是败倒在了丛林之下。我挺喜欢这本书的,因为可能我就是一个穷小子吧。

老李是双鱼座

聊聊《傲慢与偏见》,独自看完凯拉·奈特利主演的原著电影,一时兴起便顺势读了孙致礼先生翻译的原著。

书中描写了好几对恋爱关系,最让我心生感触的还是伊丽莎白与其好友夏洛蒂的情感经历。从常理来看,伊丽莎白与达西先生的爱情很美,像童话、像彩虹,可远观却很难拥有。原因之一在于,达西先生既是翩翩美男子,更是德比郡的大地主,属于文中所说“富有的单身男士”,俗称“钻石王老五”,伊丽莎白至少也属于小地主家庭,还有个支持她的父亲。相比之下,夏洛蒂的选择貌似很俗,但我却觉得她可以说是另一个版本的伊丽莎白,只是出生的运气不好、基因欠佳罢了。正如夏洛蒂所说,“并不是我们所有的人都会拥有浪漫”,换言之,尽管你可能也憧憬过浪漫,但你一定就能拥有吗?像伊丽莎白那样的美貌与家境本就少有,能够遇到达西先生这样帅气多金又纯情的“钻石王老五”的概率又有几何?由此而言,夏洛蒂式的人物似乎还是生活中的大多数,一边幻想伊丽莎白式的纯情故事,等待着骑白马而来的王子,一边又在做着成为柯林斯夫人的准备。

这就是爱情的本相吗?似乎是了吧,它不是绚烂夺目的空中楼阁,而是建基于百代延绵的现实生活之上。无关傲慢,也无关偏见。

对于每年最新出版的外国小说,基本不会专门去读。现在专业课程日益紧张,从时间精力上来说,基本少有功夫去关注小说领域的国内外动态了,遑论去读每年最新出版的外国小说。况且,现在市面上售卖之书太多,说是浩如烟海也不为过,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只选精品、不读糟粕,免得浪费时间与金钱。如何发现精品呢?其中一个好办法就是让岁月去沉淀、让他人去先行品鉴,之后自己再去优中选优,这样无疑便已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想来这也就是上学时老师多推荐我们读经典的缘故之一。所以也就没必要非得去读那些最新出版的外国小说,毕竟读书又不是追星或者吃饭买衣服,没必要赶潮流、追时尚,好读书、读好书便可。

企小南

对于新书,我不大会跟进,也就不会去看新翻译的小说。一般我会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书,其中唯一关注的作家是村上春树。他的作品不需要严肃阅读,也就不存在买来尘灰的可能。此外我看书完全随缘,有时在读一本书时看到了对另一本书的介绍,发觉内容很诱人,便会去读。

《刺杀骑士团长》

最近读了两部外国翻译小说。一是村上春树的《刺杀骑士团长》,这部小说沿袭了村上一贯的风格,情节简略,让人不明所以。不过文字依旧一如既往地给人清新宁静的感觉,不乏村上式幽默。小说不断探求人物内心世界,是一本带来阅读享受的小说。村上春树的长篇和短篇小说,我集中看过近一半,最喜欢的是一部短篇小说集《东京奇谭集》,里面又最喜欢《天天移动的肾形石》。它讲述了男主遇到一位志趣相投的女子,这位女子的职业颇为神秘。而在男主为女子倾心时,女子却突然消失不见,失去联系。直到某一天,男主在出租车广播中听到电台对那位女子的采访,得知女子是高楼大厦上的擦窗工。她放弃了高薪职业,选择吊悬于大厦墙壁之外,只因“喜欢高处”“惟有我和风——没有他者介入的余地”的感觉。村上的短篇往往如此,情节并无过多延展便戛然而止,就像有人身后拍了你一下,递给你一朵花又跑开不见。擦窗工女子的故事戛然而止,但她淡然洒脱的生活所写就的都市传奇,如此明快,让人久久回味。

另一本是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科幻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这部小说衍生了电影《银翼杀手》。极度接近真人的仿生人混入人类,作为赏金猎手的男主专门负责捕杀这些仿生人。男主作为捕捉人,对于各类事件的情绪反应构成他区别真人与仿生人的测量方法,这正是小说剧情的核心。现在来看,这类剧情已经不新鲜,但这本书非常有想象力,而且在上世纪中期更可谓新奇有趣,它探索着“机器人时代的人类何以有别于机器”这一话题。

    责任编辑:臧继贤
    校对:丁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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