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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克利人生中的四次旅行 | 人人喜欢第一名,但我偏爱第二名

2023-09-01 15:19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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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喜欢第一名,但我偏爱第二名。

曾经有个传说是这样讲的:“一个人一生中总要出三次门。”

第一次出门,是父母的家门;第二次出门,是村口那扇无形的故乡之门;第三次出门,则是自己的家门。“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上海UCCA Edge

1.意大利,七个月(1901年)

1901年,慕尼黑美术学院的二年级学生保罗·克利Paul Klee(1879-1940)照惯例去意大利壮游。

此时的欧洲正在酝酿着现代主义艺术:一切现实都在讽刺和戏谑中消解成了无意义的噪音。

而年轻的学生还在懵懂的进行着美术史启蒙,在他的大二、大三时期,加起来得有半个学期都在意大利渡过,克利和同学深度漫游着各个城邦:米兰、锡耶纳、里伏那、那不勒斯、罗马、佛罗伦萨。他深深的爱上了米开朗基罗。中世纪与文艺复兴几百年的深厚沉淀,艺术大师们给予了克利巨大的震撼:“(我相信)梵蒂冈已经开始对我说话了。这里的人文主义淹没了我的灵魂。”

整个人处于美术史过载的克利同学,努力的尝试着对意大利的颜色做出回应,同时也悲伤而清晰的认识到:“在这个颜色领域,我将面临长期的斗争。”

但这也是他生命中一次重要的旅行。克利在到达意大利之前,他还在用黑白怪诞来表达作品。

而意大利的“色彩代表了艺术中的乐观和高贵”,克利开始相信,这些颜色就是新的希望,会把他从悲观本质中解脱出来。

在漫长的人生中,总有那么一场旅程,没出门之前的你绝对不会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命定行程。

画家保罗·克利在出生时已经赢得了基因彩票,他是音乐世家的小孩,从小就有小提琴的天赋:7岁在瑞士的音乐名校学习小提琴,11 岁时已经收到了伯尔尼音乐协会杰出会员的邀请, 刚刚20 多岁,克利就开始担纲伯尔尼交响乐团的小提琴手。

就像所有的天才故事都有“但是”一样,保罗·克利的人生齿轮开始转动起源于这句话:“但是——我要学画画!”

古板的德国父亲,严谨的瑞士母亲,都没有动摇克利的决定。他去慕尼黑美术学院开始学习绘画,同学是康定斯基。

2.巴黎,日复一日(1912)

保罗·克利和康定斯基一样,他俩都是从音乐转向了绘画之路。克利是因为他认为古典音乐没有发展空间,绘画是自己的兴趣所在。

康定斯基则是发现了自己具有联觉能力,他可以听见色彩,因此更迫切的想用绘画表达出来。

1912 年的巴黎之行给克利上了一堂反叛之课。印象派、立体主义为克利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高更、塞尚、梵高、马蒂斯的新画风对克利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克利多年建筑美学世界观彻底颠覆,梵高的作品甚至把克利“吓得浑身僵硬。”那些反叛的作品迫使克利去更新自己的美学边界。

多年以后,梵高仍影响着克利使用色彩来表达情感绘画,克利会强调表面图案而牺牲现实的深度视觉。

没有这次行程,克利自己的风格仍无法突破,他将继续处于漫漫摸索阶段。这次打破瓶颈期的旅程,就像人生中的第二次出门,克利离开了熟悉的知识体系图谱,开始步入未知的领域。在这一段旅程之后,克利的手上不再有美学地图指路,唯一能带领他继续前进的,只有自己单枪匹马的决心和勇气。

蓝色风景,1917

3.突尼斯,十七天(1914)

1914 年 4 月,克利前往突尼斯西北部的小镇哈马马特。北非的光影激发了克利的色彩,三十五岁的克利,终于确认了自己是谁:“色彩和我是一体的。我是一名画家。”

受到周围充满活力的景色启发,克利领悟了:“色彩占据了我;我不再需要追逐它,我知道它会永远抓住我。”

有时创作就是这样,只能在不停止的前进中,才会得到突破。没有克利这前三十五年的野蛮生长,他便不会在此地此地,真正地张开心灵的双眼,翱翔到全新的艺术境界。有了这层认识,克利发现,在创作中,“对自然的忠诚”变得不再重要。

克利取消了后面的所有行程,他已得到了答案

他返回欧洲,重新开始创作。

于是,克利人生中最辉煌的创作终于开始:他用水彩。水彩成为克利最理想的媒介,他用立体概念体现了北非乡村的强烈光线和缤纷色彩。

克利的创作目的不是模仿自然,而是想创造类似于自然形成原理的作品。

克利的“网格”式构图独特的把风景融入色彩的和谐之中。他用自己的理解,对现实世界做了一层向上抽象的概念表达。

他开始深入研究“抽象的冷静浪漫主义”。

有学者分析:克利将音符与彩色块结合起来,创造出类似于音乐作品的色彩和谐。他的特定调色模仿了音乐。尤其是克利在调动互补的颜色或撞色时,完全反映了画作与音乐的内在联系。克利还“根据形成色轮的六部分彩虹发展了自己的色彩理论” 。他将互补色与彼此相互作用的运动联系起来,证明这一理论是基于动态过渡的。

《觉醒》,1920

北方之地,1923

4.埃及 (1929年)

在突尼斯之行的十五年后,克利为了寻找自己精神上的“东方”家园,前往埃及。

凯鲁万城的城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克利找到了与这片土地的联系,艺术历史学家奥利维尔·伯格鲁恩 ( Olivier Berggruen)将其描述为一种神秘的感觉:“在沙漠中,强烈的阳光似乎笼罩着所有生物,而在夜间,运动在古代葬礼建筑中,克利发现了一种比例感和尺度感,人类似乎与广阔的景观建立了令人信服的关系;此外,他被深奥的数字命理学所吸引这决定了这些纪念碑的建造方式。”

埃及之旅对克利的视野和绘画语言影响很大,“如果你熟悉埃及的尼罗河两侧农田的图案,金字塔的形式,特别是在河中并排的旋涡造成的激流。田野导致尼罗河拉伸水平地在不同的宽度穿过画面,减少垂直和对角线。在并列外行的情况下,这种结果是一个更丰富的图案,连同亮度,发光的颜色,让人联想到一种景观。”

克利将这幅作品命名为《大路和小径》,在上空看他几乎把来自田野中的路引到尼罗河,引到蓝色海洋领域。

《墓葬群》,1929

在人生一次又一次出行中,埃及就是克利的第四次出门:迈出自己世界的大门。

对于保罗·克利,这四次旅行像四次远征,每出行都是与命运交手,他赢得侥幸,战利品则是他突破后的作品。

克利长年定居德国,在1933年纳粹执政后被驱逐出境,他回到瑞士的故乡伯尔尼,终老于此地。艺术批评家、英国美学学会主席赫伯特·里德认为:克利是现代主义时期最伟大的个人主义者之一,他与毕加索、康定斯基并列。

展览:上海UCCA Edge“现代主义漫步:柏林国立博古睿美术馆馆藏展”

时间:9月10日结束

柏林国立博古睿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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