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动中外文学对话，这位“摆渡人”体悟了世界以何种方式观照彼此

“中国文学的海外传播，就像是文学的摆渡，需要无数的摆渡人，越过语言、文化、地域的千岩万壑，把中国文学从遥远的东方带向世界各地，融汇到世界文学的大海之中。”

文丨郑从彦

季进教授多年来致力于推动中外学界的对话，将中国文学之光照到大洋彼岸；同时又博采众长，及时译介品评海外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的最新成果。作为一位文学摆渡人，他乐此不疲，既在文本中乘风破浪，又带着文本跋山涉水。因此新著以《文学的摆渡》为名，也充分凸显了其作为一个文学传播与文学交流中间者的角色。

《文学的摆渡》这本小书收录了季进近年来关于海外学界的一些学术札记或记人之文，话题均围绕中国文学的摆渡与传播。

因整理编注夏志清、夏济安两兄弟的书信集，季进开始走进夏氏兄弟的心灵世界，慢慢被他们的故事所感动，并写作了《历史时空中的日常生活书信》《落日故人情》《夏济安，一个失败的浪漫主义圣徒》《夏氏书信中的普实克》四篇短文，以此来记录那一代知识分子弥足珍贵的心路历程。季进将自己的体验和省察注入文字，动人心弦，耐人寻味。

季进/著

新民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作为学院中人，季进密切关注中国当代文学的动向，同时也时刻留意海外名家的著作。扎实的专业功底，新颖的评述视角，亲切有味的文字，让季进的海外学术著作阅读札记，别有一番风味。

如在阅毕韩倚松《纸侠客：金庸与现代武侠小说》后，季进就在《作为文本、现象与话语的金庸》一文中指出：“面对金庸入史的讨论，我们应该抱持开放而审慎的态度，对通俗文学与高雅文学之间幽微关系、复杂性作出更为细腻的界说和追问，从而呈现文学史众声喧哗的丰富而多元的面貌。”

在一个多元共生的文化相对主义时代，季进承认每一种文学存在的合理性，同时又以自己独特的实践参与到世界文学的进程之中。他与金介甫、王德威、张英进、顾彬、叶凯蒂等人的著作对话，希望在评述中拥抱世界文学的谱系，进而帮助“我们重新思考作为世界文学的中国文学的特质与意义，反思中国当代文学走向世界的问题与挑战”。季进书个人之心得，抒自己之感悟，侃侃而谈，言之有理。

陈子善教授在序言中这样解读“摆渡”：在文本中旅行，带着文本去旅行，文本中的旅行，文本在旅行……都离不开“摆渡”。

季进对“摆渡”一词显然也情有独钟，这从书名处可一望而知，同时又可从《文学的摆渡》这篇中窥得一二：中国文学的海外传播，就像是文学的摆渡，需要无数的摆渡人，越过语言、文化、地域的千岩万壑，把中国文学从遥远的东方带向世界各地，融汇到世界文学的大海之中。

中国当代文学如何走向世界、融入世界？于是乎季进对《解密》《尘埃落定》《高兴》等作品海外传播进行个案分析，以此强调中国文学的特殊性和最根本的中国立场。当然，季进心中定然明白让中国当代文学走向世界，被西方读者所接受，是一项极为艰巨的使命；可是执着的他亦深信，中国当代文学绝对可以作为一种强音在全球范围内流通：一方面，中国当代文学的精神场域受制于世界文学的话语冲击，我们应该敞开心胸，接纳他者的万千风光，以世界文学的最高成就作为自己的参照；另一方面，我们应该重返中国文学的传统，丰富自身的文学实践，以独特的实践参与到世界文学的进程之中，反过来为世界文学带去刺激。季进努力追寻，去经历世界文学不断流动、深化、融合之过程，同时体悟“世界文学永远是中国当代文学生存与发展的背景和语境，永远是一个挥之不去的他者”之事实。

文学的世界博大精深，文学的摆渡任重道远。在季进看来，中国文学从中国到世界的摆渡，不单是简单的方向选择或格局提升，而是将自身再问题化。

纵然文学的摆渡困难重重，充满无数的艰辛挑战，但这个过程其实是可以一路生花的。记一笔宇文所安教授的荣休庆典，写一则李欧梵老师的印象记，留一篇韩南教授的纪念之文，再简单的素描，也能将人世间的精彩与美好收纳其中，不失为一种别样的文学摆渡。而这也正如季进自己所言，文学的摆渡并不总是一帆风顺、凯歌高奏，更多的是将中国文学联通到无限的可能性，使文学的景观变得不那么非黑即白，见证着一个日趋复杂和丰富的世界。

文章编辑：郑周明；新媒体编辑：袁欢

配图：摄图网

原标题：《推动中外文学对话，这位“摆渡人”体悟了世界以何种方式观照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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