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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黄”,一直陪我们走……

2023-09-07 16:04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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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永远怀念阿黄的 海安发布

学校有很多树。

日渐偏高时,阳光从高高的水杉顶端轻掠。树下有条狗施施然路过,是阿黄。

同事们闲聊时常会好奇阿黄到底多大年岁。我总能很笃定。因为念书时,不曾见过它;06年回来实习时,它偶尔路过而已;可07年本科毕业工作时,阿黄已经成了常驻的几犬之一。再后来,成为唯一。

十五年前的阿黄真是狗中的美人,小小的脸蛋,绒绒的耳朵,油光灿烂的皮毛。走路时尤其风姿绰约,小步跃进,异常轻快。加上共处的时日久了,也颇有些不同的风范。如考试时节,更是安静,绝不像外面的狗,不分时间地点场合的乱吠。

夏,日头正毒时,它或是趴在石凳下呼哧吐舌头,或是摊在办公室门口蹭空调。日暮西斜雀还巢,华灯初上,一片唧唧喳喳的吵闹,它又晃晃悠悠地趴在路中央。从前它还有着明亮凌厉的眼睛,瞪上一瞪,自然是灵长类的高等生物给它让路。

然而它到底还是犬类。很是让安保处的同志们头疼了一阵子。毒杀是不可能的,太残忍;唯有送走。据说,曾送到立发桥,隔天,回来了。大家一合计,大约送得太近,就送到曲塘吧。隔了三天,在食堂门口,又见到它轻快的身影。忍无可忍,再次遣送。说是过了白米,到了泰州境内。总归出了南通市范围,谅它也该明白了。一周后,身形消瘦的阿黄,不紧不慢地出现在校门口,大约在计算人类的心理阴影面积。再后来,城管部门也多次想逮过它,车一到,它就躲得无影无踪了。

它确实不算被学校收养了。只是学校的老师、同学都会喂它,久而久之,送不走了。它非常清楚在学校要守的规矩,不叫不闹,只是陪着跑跑操、祭扫烈士墓罢了。家长多的时候,会自己躲起来。

其实新华东路整条街道的每户商家都喂过它,有的还给它做了窝。然而阿黄把学校当成了它要看护的大院子,任多少窝等着它,都只是邻家串门。

看向师生时,曾经凌厉的眼神水汪汪地多了一点柔情和眷恋。

郁凤老师和我曾经在狗年时为她创作了相声《狗年说狗》。那年它貌似有点老了。大家也担心,别刚说完狗,狗就挂了。狗年新春,真有好多天没见到它。正揪心时,它又淡定地出现在食堂门口。

也是,喝着海中矿化水、吃着春晖堂饭菜的狗,长寿呢。

高考期间它是必须关禁闭的。作为考点,外校同学多,对于学校情况不熟悉,对阿黄的性格也不熟悉。而且,这是给它打疫苗的好时候。

这任务就光荣地交给我主理了。

原因许是:我是全校为数不多抄起笤帚教它做狗的人。有一年,约莫是2012年时,阿黄六七岁,长年受宠,年岁又长,它颇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办公室门一开,管有人没人,赖皮就是要吃。那天我和颜悦色地说,没有买火腿肠,吃狗粮吧。它居然冲我凶巴巴汪了一声。这还了得,且给了它一笤帚。它大概也是没想到,懵了一下,夹起尾巴掉头就跑。

再后来,毕业的同学们寄狗粮和狗零食回来,不知道寄给谁,都写我签收。满满当当一大箱子,塞满了办公室的柜子。我弄了个黄色的狗食盆,还可以续水。里面倒上粮,它就吃粮,不喜欢也勉强吃两口意思下;放上鸡肉干,尾巴摇得叫一个欢;搁俩磨牙棒,磨吧。

它深知面前这个人轻易不能挑三拣四。

第一次关它时,小桑老师、小陈老师用一根火腿肠诱骗它进了办公室,然后关门捉狗。阿黄非常惊讶,叫声凄厉。这群人类怎么如此无情?!关进笼子仍在反抗地呜咽,我站过去,它安静了,虽然不服气。于是我喜提称号:饲养员许大姐。

不过它也不理我了。在笼子里瑟瑟发抖,好话说尽,好吃好喝都不理。我找来兽医,医生看见它第一眼就说:这狗有点老了。我惊讶。医生解释:你看它毛白了。

仔细端详它,真不是记忆中纯粹的金黄色毛发了。曾经小小的脸旁绕了一圈白毛,皮肉也松弛了。眼中多了一些无奈、委屈和沧桑。要打两针,狂犬病疫苗和传染病疫苗。也不太要医生哄,老老实实地打针,呜咽都没有了。

六月,热得人都要静止了,它在笼子里抖。

我们天天去看它,买了卤鸡腿。浅浅的牙印,它没什么胃口。医生问,你们办犬证吗?我说,不是我们养的狗。医生说,那就办疫苗证明吧。写上阿黄的名字,它拥有了狗生第一个正经写有它名字的证明。可惜我在搬办公室时,慌慌张张地不知道搁在哪个柜子了。还在找。

后来关它时,阿黄明显识时务了。一样的医生,一样的打针,进食都正常得多。医生看见它第一句话还是:阿黄老许多了啊。摸摸它,也不抖。打开笼子打针,它毫无自由的奢望,趴着不动。年年都是同一个医生,医生给阿黄打了八折。

有个小插曲是,这次闭关,阿黄中途“越狱”了。张主任发短信给我,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可思议和郁闷。听说是某位同事不忍心,想给它拴上绳遛一遛,然后,打开笼子的一瞬间,它一跃而起。

也没有乱跑。它还是趴到办公室门口去了。只是又不理我们了。几个人追在后面,折腾了一中午。

似乎有点老了的阿黄,在出关的那瞬间格外轻快。

2014届的同学唐秀莲当年为阿黄写的随笔,还留在我的电脑里。她说:

“第一次见到阿黄的时候,我想到了村上春树曾说幸福就像春天里抱着熊在草地上打滚,所有的老虎都化成黄油。

晚上绕过操场出了铁门,正好看见阿黄在,我朝它啧啧了几声,它便远远地跟在我后面,不时斜觑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买了一袋香肠,它才小心谨慎地凑过来,踩踩我的脚,尾巴摇得欢快起来。

我不再回头,有些路注定是孤独的前行,身边的人会相继离去,哪怕是一只狗也会在酒足饭饱之后忘记你曾做过的一切。明天,后天,无尽的将来,我会看到阿黄在形形色色的人的脚边钻来钻去,仰首嗟食。可这不怪它。

我不能奢望阿黄有多么伟大的抱负,毕竟它所追求的只是要活下去。把人性中的功利强加于它身上未免有点胡说八道,可多少是有些失落。

我希望阿黄能开开心心地过活,在跑操的时候,坚持每天都当领头的,也好减去它贪吃聚敛起来的那身肥肉。三年的时光,若都有它的陪伴,那么也就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过好每一天,我喜欢的阿黄。”

2021年,阿黄已经不似年轻时那样身手矫健了,略微多了些矜持和迟疑。它自己可能都没想到这个年纪会这样突然网红。从前的学生们打来电话问我它好不好,现在的学生们留言给我担心它日后怎么样。

孩子们说:只希望,它能陪我们一直走。

我说,不担心。它很好,有空回来看看它。

看它走过香樟满目的成才大道,看它走过菡萏盈盈的状元亭,看它停驻在爬山虎满墙的紫石楼,看学弟学妹为它画画设计LOGO ,看它歪着脑袋看向人们手中以它命名的咖啡——耶鲁·杜克(yellow dog)咖啡。

我知道,我们的阿黄,它会一直陪着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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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江苏省海安高级中学图书馆

▎编 辑:缪 凡 缪 静

▎校 对:王春香

▎责 编:缪 凡 许小健

▎审 核:杨 鹏

▎声 明:凡“海安发布”原创稿件,转载或引用请注明来源及原作者!部分素材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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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阿黄”,一直陪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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