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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年｜新瓶装旧酒：三十年前的《包青天》热潮

洪三宇

2023-11-26 11:30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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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里是一个怀旧剧场。

1993年2月，中国台湾“华视”开播一部八点档电视连续剧。原计划不过15集，谁知播出后收视率奇佳，于是一延再延，跨年播出，最后一口气制作了236集。创造这般奇景的就是当时火遍华语圈的《包青天》。

随着剧集的热播，片头曲《包青天》与片尾曲《新鸳鸯蝴蝶梦》也在一夜之间传遍大江南北。尤其是后者，夸张地说，当时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只要有音乐，几乎就能听到这首歌曲。

《包青天》海报

“包青天”指的是宋代的包拯。虽然历史上真实的包拯只当过一年多的开封知府，史书里也没有太多关于他在开封审案的记载，倒也不妨碍后世将其视为铁面无私的清官代表。“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与贪赃枉法的赃官相比，清官除了廉洁，更要为民申冤。在中国老百姓的心目中，历代知名度最大的清官非包公莫属，他为人清廉不阿，执法如山，是威震青天的正义使者。

作为一部古装剧，《包青天》就是以包拯这个在民间流传甚广的真实历史人物承载许多杜撰的故事，构成一部长剧（单元剧）。虽不是戏说，也等于戏说。

剧中的龙、虎、狗头铡

实际上，自从元代以后，包拯的故事早在民间流传，诸如“铡美案”与“狸猫换太子”等故事，更是近乎妇孺皆知。从这个意义上说，电视剧《包青天》能够一炮而红，实在是不容易的。从“事后诸葛亮”的眼光看，这部电视剧相较传统戏曲里的“包公戏”的确拍出了几分“新瓶装旧酒”的新意。除了塑造包青天的刚直不阿、公正严明之外，电视剧《包青天》还注重用情感来打动观众。与剧中人一样，电视荧幕前的观众也在情与法的冲突中陷入了两难。

这一点在全剧的第一个单元《铡美案》里体现得最为突出。陈世美与秦香莲的故事在民间流传已久。陈世美家境贫寒，与妻子秦香莲恩爱和谐，十年苦读陈世美进京赶考，中状元后被仁宗招为驸马。秦香莲久无陈世美音讯，携子上京寻夫，但陈世美不肯与其相认，并派韩琪半夜追杀。

与传统戏曲里的形象一样，《包青天》里的陈世美确是一个个丧尽天良的恶棍，杀妻灭子，逼死效忠于自己的杀手（韩琪），恶迹斑斑，可谓死有余辜。可是，当包公判决后祭出“龙头铡”之后，却有太后出面力保女婿。纵然是“包青天”也有自己的无奈，也只能“遵旨”，把太后所“赐”的五百两银票交给秦香莲，打发她回乡去！眼看就要颠覆传统戏曲的结局。剧情却又峰回路转。公主咄咄逼人地提出不合伦理的要求，亦即不允许秦香莲所生的陈世美的一双儿女姓陈。这激起包拯的怒气，愤而脱下乌纱，以仕途作为赌注，不顾公主阻拦，誓抗太后旨意，亮出尚方宝剑，在一声“开铡”令下，把驸马的人头斩下，给了观众一个大快人心的结局！

而在《狸猫换太子》单元里，剧集又通过制造悬念，吊起了观众的胃口。刘妃与太监郭槐狼狈为奸，胆敢以狸猫换太子，害得仁宗生母李妃九死一生，受尽人间苦难。如此天下奇冤，堪称空前绝后。时隔二十年后包公能否破案，如何破案？这样的悬念使得广大观众急切地想看下去，这就是悬念。

该故事的情节沿着两条平行而交错的线索展开：副线是八贤王之舅赵国栋仗势横行，被包拯绳之以法，因而包拯遭八贤王搬弄，被罢去官职，郭槐应展昭所求，尽力设法为包拯复职；主线是李妃望包拯为她伸冤，包拯煞费苦心，终于获准承办此案，又竭尽全力，排除郭槐的种种干扰和抗拒，终于审清此案。这两条线索各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又互为因果，推波助澜。故事的情节使广大观众有“戏”要看，也有“戏”可看。

剧中反派郭槐，邰智源饰演

无可否认，由于剧集长达一百多集，《包青天》存在明显的“高开低走”迹象，越到后期剧集，模式化、雷同化的现象越加严重。后期的《乌盆记》《铡王爷》等单元纯粹是前期单元（如《铡美案》）的翻版和重复演绎。总给观众似曾相识之感，看得多了，几乎都能预知其结局，乃至连一些情节走向也可猜出七八成。

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一剧情缺陷的是《包青天》里的演员。这部剧集塑造了两个非常经典的荧屏形象：金超群的包青天与何家劲的展昭。

金超群扮演的包公

金超群是台湾资深演员，他以前的角色大多是反派。据说星运不佳时，他曾经无钱过年。他说：“我有京剧根底，演古代人物胜任较快。至于演技，以我数十年的阅历和人生经验，相信比年轻演员有优势。为了造型神似，我刻意增加体重，好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以切合包拯诚实稳重的作风。我深信凭着这些条件，一定能演活包青天。”果然如此，后来大家提到包青天，脑中首先浮现的就是金超群的包青天。金超群在表现包青天刚正的同时，还特别凸显包青天也有七情六欲的一面，当观众看到威严的包青天经常掉泪时大为感动。

至于何家劲扮演的展昭，武艺高强，一身正气，在剧中以包拯不可或缺的副手而活跃。剧中展昭与反派人物之间的武戏也成为剧中一大看点，戏份很重，镜头频频，几乎使得展昭称不上是一个配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