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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青十年“Ta”们 | 陈凤华:艺术“野心”不止于灯光

2024-01-11 12:00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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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扶青计划 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

“扶青计划”十周年特别策划

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扶持青年艺术家计划”成立于2012年,是原创作品和青年艺术人才的孵化器,也是向国际舞台输送中国优秀作品和人才的集结地。自创办以来,“扶青计划”始终秉承“聚青年之创意才智,扬华夏之原创力量”的宗旨,同时不断创新理念、升级平台,为青年艺术家提供全方位成长的优质土壤。

对许多青年艺术家来说,“扶青计划”是追梦路上的灯塔,他们从这里起步,顺着这条“创想的河流”,走向更广阔的世界。在十周年之际,“扶青计划”开展特别策划,采访了十位扶青艺术家,分享属于他们的艺术故事和创作历程。

陈凤华 ——

艺术“野心”不止于灯光

— 陈凤华 —

舞台设计师、灯光设计师、策展人

陈凤华,2008年考入上海戏剧学院,师从著名灯光设计伊天夫教授。2012年考取上海戏剧学院研究生舞台设计专业,师从著名舞台设计王履玮教授。代表作:实验艺术作品《处女作》、音乐剧《王牌游戏》《Trill me》、奇幻装置舞台剧《爸爸的时光机》、沉浸式戏剧《Sleep No More 不眠之夜》等。

作为大山里的孩子,陈凤华的绘画启蒙来自于他的农民爷爷。他曾以为自己会一辈子拿着画笔,没想到后来成为了与光影“共舞”的艺术家。考进上戏舞美系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也成为他开启另一条艺术道路的起点。很显然,从绘画出发,他的艺术“野心”不止于灯光。

以下是陈凤华的口述。

误打误撞进上戏

我出生于湖南株洲的农村,从小就特别喜欢画画。我记得有一次在晒稻谷的场上,我用木炭画了一个包青天,路过的村民来瞅了一眼,说,嘿,这小孩儿画的还挺像。小学六年级,学校来了一个湖南师范大学毕业的老师,在暑假开了一个绘画班,我开始跟着这位专业老师学画画,这才算是从此接受正规的绘画教育。

陈凤华《处女作》展览现场

那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太好,绘画需要有额外的支出,我爸供我和哥哥两个人学画压力很大。他有一次把我叫到他身边,说让我以后别学画画了,反正我成绩不错,不靠绘画也能上到好的学校。我当然不同意。好在我爸比较开明,后来也默认了让我继续画画这件事。

陈凤华《处女作》展览现场

在我有限的认知里,学画画的就应该去考美院。2008年年初,一场意想不到的雪灾改变了我的人生。受大雪影响,上戏为了方便招生,第一次在长沙开设了考点。在此之前,我对上戏和灯光设计专业一无所知。中意的美院最终没有向我伸来橄榄枝,我却以相当不错的成绩拿到了上戏的录取通知书。在北京的哥哥听说后极力劝我去念上戏,不过,此时我仍然对进美院抱有执念,还在犹豫要不要复读。就在2008年的夏天,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引爆了全国的大街小巷,我也被这场恢弘绚烂的开幕式深深地震撼了。总设计沙晓岚就是著名的灯光设计师、上戏校友,主创团队也几乎都是上戏毕业的。我这才下定决心,去上戏!

从灯光设计开始

我在上戏度过了七年的时光,本科念的是灯光设计,研究生阶段学了舞台设计。刚进校的时候,我有一点点自闭,经常一个人在画室画画,很少和别人交流,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后来真正进入到戏剧创作中,我才发现戏剧是如此有趣。

戏剧在演出的过程中,演员是整部戏最主要的表达出口。一般说来,好的灯光设计要“默默无闻”,安静地服务于整个故事的发展,不会打扰到演员的表演,也不能抢戏。反过来说,在一部优秀的作品里,舞台和演员的展现也离不开好的灯光加持。

奇幻装置舞台剧《爸爸的时光机》

上戏打开了我的视野,加深了我对艺术的理解。在这里,我接触到了当代艺术,尤其是蔡国强的作品《九级浪》让我着迷——我发现不论是绘画、戏剧,还是表演、舞蹈,所有的艺术门类都是表达的一个途径,或是一种工具。关键是要找到一个适合你的表达途径或工具,来表达你想要表达的东西。我想,我可以不只是关注绘画或是灯光,还可以尝试用更多的材料来扩展自己的表达语言。这样我就又转向了舞台设计。

沉浸式戏剧《不眠之夜》

2014年,我去美国看了沉浸式戏剧《不眠之夜》,它刷新了我的戏剧观,让我意识到原来戏剧还可以这样玩。等到和马良合作了奇幻装置舞台剧《爸爸的时光机》后,我发现非戏剧科班出身的导演也能做到非常优秀。艺术的语言是多样的,艺术没有专业与不专业之分,只有热爱与不热爱、想做与不想做之分。只要你用心去做,就一定能呈现出它该有的效果,不要害怕自己业余。

艺术需要野蛮的力量

2016年研究生毕业后,我在浙江卫视呆了几个月,辞职后又去《不眠之夜》当了灯光主管。然而重复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当《不眠之夜》进入稳定的运营状态后,我再一次离开了。第二次离职,做点什么好呢?我忽然想到,之前读研究生时就在酝酿的计划:让一些素昧平生的老人们画下人生中第一幅画,听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并用摄像机记录下整个过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还是因为割舍不掉的乡情吧。我想要为故乡那些从来没有受过教育、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拿过画笔的老人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什么。买了辆摩托,又在闲鱼上买了二手的拍摄机器,带上画板画材,于是我就这样出发了。

《处女作》实验艺术之旅路过冰川

日子就在一天天的拍摄中度过,偶尔我也会在朋友圈里记录这个实验艺术项目。有个同学看到后建议我,如果想把项目做大,可以试试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的“扶青计划”。不过拿到申报表格后,我感觉不太有希望——表格都是针对戏剧类作品设计的,我也没有“演职人员”或是“剧目名称”,就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填好提交。幸运的是,没过多久我就得到通知,通过了初筛。复试答辩时我心情忐忑,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评委老师。出乎意料的是,片子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可。有个制作人对我说,放开去做,不用担心钱的事情。

《处女作》实验艺术之旅路过丙察察

有了底气后,我打算大干一场。于是找了个摄影师朋友,租了一辆五菱宏光,又准备了些物资,再一次上路了。这段旅程回想起来真的很难忘,我们俩男生吃住都很简单,有时睡在老乡家里,有时就简单搭个帐篷,没有目的地,就跟着感觉“漂泊流浪”。

露营生活

路途上危险丛生,我们遇到过塌方,遇到过持刀抢劫,也因为被人误会为“骗子”而送到村委会。好在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给我们开了一张证明,证明我们是从事艺术创作的。这张纸因为每天被展开、叠起,到最后已经破烂不堪。靠着这张“通关文牒”,我们从湖南出发,一路走过了重庆、四川、西藏、云南、贵州,最终成就了我的实验艺术作品《处女作》。

我太喜欢这些老人们的绘画了。他们和孩童不一样,孩子用想象力画画,而老人的作品里蕴含了他这一生对世界的认知,充满了乡土的力量。我想要展现出这种不一样的作品,让人们通过一幅幅作品了解它背后不为人知的生命和故事。多亏“扶青计划”的鼎力相助,让我完成了自己的梦想。虽然作为一个纯艺术项目,《处女作》不盈利,但它前后也展览了很多次,被越来越多的人们看见,算是实现了我的一个梦想。

毫无疑问,故乡和上海都对我的艺术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我想自己就像是一座桥梁,桥梁的两边,一头是农村,一头是城市;一头是老人,一头是青年;一头是庄稼,一头是艺术。我想把故乡的那一面展现给城市,也想把城市的鲜活带回到故乡。在很多时候,艺术需要这样一种原生态的、带有一些野蛮的力量。

于我而言,灯光设计和舞台设计是“输出”;而当我想要静心沉淀自己的时候,实验艺术是个不错的选择。在作品里,我会放入对生活、对人生的思考,感受他人,也反观自己。至于未来,我不想给自己设限,我想要更多的突破,更多有意思的实验艺术创作。

口述/陈凤华

文字/宗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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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

原标题:《扶青十年“Ta”们 | 陈凤华:艺术“野心”不止于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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