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王家卫看了它一百遍后拍了《花样年华》

导演: 森田芳光

编剧: 筒井智美 / 夏目漱石

主演: 松田优作 / 藤谷美和子 / 小林薰 / 笠智众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日本

语言: 日语

上映日期: 1985-11-09(日本)

片长: 130分钟

又名: Sorekara / And Then

IMDb: tt0091989

《其后》导演森田芳光

被不少影迷称之为“王家卫式电影”的鼻祖，1985年的《其后》并非森田芳光最出名的一部，但被选为当年电影旬报的最佳。明治时代的爱情故事被森田芳光以现代的手法捕捉，夏目漱石的作品籍由电影语言被重新演绎。影片颇有30年代电影《小城之春》之味，以四两拨千斤之能写出无尽情思。

梅林茂配乐的王家卫部分作品

梅林茂的编曲是影片的华章，《Kokuhaku》在《繁花》中多次出现，《其后》也成为了剧尾唯一一部被提及的日本电影。梅林茂是王家卫的老拍档，从《花样年华》中的《Yumeji’s Theme》二人间接合作，2000年后王家卫的每一部作品都几乎离不开梅林茂，梅林茂音乐的艺术感染力和悲剧抒情性，在王家卫刻意的慢镜头下被无限放大。2014年，王家卫的电影《一代宗师》的原声碟让梅林茂收获了金像奖最佳原创配乐。到电视剧《繁花》中对《Kokuhaku》的反复运用，更是对《其后》的直接致敬。

王家卫《繁花》剧照

《Kokuhaku》出现在影片《其后》中共有三处——开头三千代（藤谷美和子饰）的肖像/遗像闪过、三千代和代助（松田优作饰）三年后重逢，雨中嗅花、尾段两人表明心迹。开头一曲变奠定其挽歌之姿，淡漠的悲伤弥漫在整部电影之中，此后于“雨声”处惊雷，两人细腻无声的情感流动随着梅林茂的音乐愈发深厚悠扬。

虽不如《失乐园》来得有名，《其后》更显气质。森田芳光将文豪夏目漱石的同名小说加以大刀阔斧的改编，投繁就简，使电影得体含蓄，线索铺排不露声色。既尊重原著，又充分利用电影优势——精雕细镂、温婉悠扬。森田芳光是上世纪80年代日本导演的技术派代表人物，从《其后》已然中窥见他的某些风格特点，构图、摄影、镜头内的调度和剪辑等等。

《其后》电影剧照

本作中呈现出与实验色彩浓厚的前作(如《蓝色假期》《家族游戏》)截然不同的质感，他以一种细腻到近乎缓慢的文学性笔调，刻画出三千代与代助相互倾心却不可得的痛楚，辅之以大量静止镜头展现两位演员神态变化与眼波流转，以勾勒出两人间微妙而满溢的情感张力，而穿插的几处闲笔也巧妙地描绘出故事的时代风味。尤其是在声音的设计上，雨声、戏声、闹声，在平淡中更显微妙。其中，三千代从花瓶中喝水的唯美段落也许启发了王家卫拍《东邪西毒》中的张曼玉，而松田优作则呈现出与《家族游戏》不一样的默然，甚而在眼眸与身姿中颇有梁朝伟之味。

三千代从花瓶中喝水

大雨与漫天绿色的交野，绵亘不断的暧昧时刻，隐忍不发的感情洪流。不只是王家卫式风格，《其后》在美学气质上有着《海上花》的情调与复古之味。《海上花》是侯孝贤文本转型的一个标识，洋溢的细腻的文学性情感触觉是本片最大的美学气质，《其中》虽不如《海上花》在调度上的精细与人物流转之间的复杂性，但却颇有其“油腻的光”之感，以光影斑驳雕刻人物情绪，古典韵味尤其，怀旧色彩尤为浓烈，貌似诗意唯美却有着怅然的冷冽感。

《其后》电影剧照

而在文本上，《其后》更是同中国电影史的名片《小城之春》有着同工之妙。同样是一段三角恋，同样“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同样压抑而隐忍难耐。《小城之春》之中说“你为什么来，你何必来”；《其后》中说“我需要你，才算是活着”、“我很寂寞，你一定要再来”。《小城之春》将灰色情调凝固成一堵墙，更加凝重而无处可逃。日本电影的浓情时刻在于更坦诚，将情感宣泄地更有形有神，雨中嗅百合、花瓶中舀水、列车中心流时刻等等，独属于日本电影的心像时刻，亦或者是一种空寂的意识流表现，在影片中尤为动人。而这种心像时刻的形式感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与王家卫一脉相承。

《其后》不仅成为日本电影的艺术佳作，更是影响了此后无数电影作者。所谓“相对无言，欲言又止”，画面中的树欲静而情欲不止，一曲回响必然在无数电影中荡漾回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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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赵敏

排版：坤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