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回忆录·上海｜中国第一股发行当日“场面盛况空前”

“小平同志送给纽交所董事长的那张中国股票，就是我们‘小飞乐’！”在上海市工业经济联合会、市经济团体联合会举行的“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上海工业部分亲历者座谈会”上，原上海飞乐音响公司董事长秦其斌自豪地说，并展示了由他盖章的中国第一张股票。

原上海飞乐音响公司董事长秦其斌展示由他盖章的中国第一张股票。 本文图片由上海市工经联提供

1984年8月10日，上海市政府批准印发《关于发行股票的暂行管理办法》。同年11月4日，上海飞乐音响公司改制为上海飞乐音响股份有限公司，成为新中国第一家股份制上市公司。11月18日，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该公司委托中国工商银行上海分行证券部公开向社会发行股票1万股，每股面值50元。

这是“文革”结束后中国金融机构第一次发行股票，“飞乐音响”由此载入了中国股份制改革的史册。1990年12月19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开业，为推动上海企业改革和工业发展提供了金融支撑。

“回过头来看，很多事情都有偶然性，而让这个偶然变成历史的是改革开放的大环境。”秦其斌披露，当时国内的音乐茶座很红火，他提出，厂里生产的扬声器除了给电视机做配套外，还可以做成音响。

但钱从哪里来呢？他们经过研究，提出了股份制构想，由企业拿出一部分，向企业职工集资一部分。最终，“小飞乐”把10%的股份向社会公众发行。

1984年11月18日发行那天，众多热心市民来到上海市武夷路174号门口，排起长队抢购“中国第一股”。秦其斌感慨道：“那天的场面真是盛况空前啊。没有他们捧场，股票一生下来就会是弃儿，他们才是真英雄，真金白银支持股份制改革。这件事对我们的启发就是，搞工业经济的人要关心资本市场。”

1984年11月18日，经中国人民银行批准，上海飞乐音响股份有限公司向社会发行的新中国第一张股票”小飞乐“，每股面值50元。

最让秦其斌津津乐道的，就是邓小平向纽交所董事长赠送“小飞乐”的故事。

1986年11月10日至13日，中国人民银行在北京举行中美金融市场研讨会，这批美国来宾中就有纽约证券交易所董事长约翰·凡尔霖。会见时，凡尔霖向邓小平赠送了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徽章，邓小平回赠他的，就是一张面值50元的“小飞乐”股票。

当年上海方面在选送这份礼物时，为表示这张股票的正规和真实有效，特地在股东栏填上了时任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副行长周芝石的名字。

当时凡尔霖接过股票，眼睛一亮，异常高兴。但他毕竟是证券业的行家，细细看了两眼后就提出了问题：“这股票上面是谁的名字?”“周芝石。”翻译告诉他。“嗯？我的股票不能用别人的名字，我要到上海去过户。”凡尔霖一边说，一边自我满意地搓搓手：“That’s a good idea!”（这是个好主意）。

于是在会议结束后，他特地带领随行人员飞抵上海，住进锦江饭店，并在第二天来到中国工商银行上海信托投资公司静安证券业务部办理股票过户手续。

在那里，证券部工作人员将改成凡尔霖英文名字、盖上印鉴的“小飞乐”股票和新开的股东卡递给他，并免收了当时1元钱的过户手续费，凡尔霖也因此成为中国上市公司第一位外国股东。

秦其斌透露，如今，这张凡尔霖先生的“原始股”仍陈列在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橱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