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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用手机拍长片?

2019-08-14 17:33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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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凭借《八月》获得第10届FIRST影展四项提名的张大磊导演使用华为P30 Pro裸机拍摄创作了黑白短片《法兹》。

他在微博上分享拍摄经历时提了这么一句话:希望拍《法兹》的长片,还用P30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继蔡成杰导演《悟空》之后,华为P30系列持续携手青年导演们以“未来影像”为题进行短片创作。

作为“人的延伸”,手机全方位无死角地改变了我们生活的本质,将许多长期以来形成并存在的空间和习惯消弭无形,手机摄影的极大便捷性和普遍性也是现代最深刻的人类行为改变。竖屏、黑白,青年创作者不断尝试手机拍摄带来的丰富可能,或许,用手机拍长片的时代,真的快了。

导演/编剧/剪辑|张大磊

监制|高一天

制片人|黄婷婷

摄影指导|刘勇宏

美术指导|兰志强

声音指导|李丹枫

主演|张宁浩 黄丽丽 马宝康 梁凯 云乐天

看过《八月》的影迷能从《法兹》中嗅到一些熟悉的气味。在1994年8月度过了一个漫长暑假的内蒙少年小雷长大了,1999年,他十七岁,因为喜欢摇滚乐,和朋友组了一支叫“末日”的乐队,在学校举办的“走进新世纪文艺演出”中,他们迎来了乐队的第一次演出。

而在影像风格上,虽然同为黑白影像,《法兹》却选择了影调大反差的风格路线,大面积保持暗调,使画面更有雕塑感。比起前作黑白处理的静谧,此次选用黑白则是为了重现摇滚时代的文化文本。

青春期与跨世纪

在世界末日传闻盛行的1999年,小雷第一次得到了像末日一样珍贵的演出机会。

世纪之交是一个时间奇点。有一些新东西确确实实地出现了——在张大磊的记忆里,他第一次看到了一本叫《母语》的杂志,介绍当代艺术、摇滚乐,在那个对电脑一无所知的年代里,杂志会随刊附一张电脑光盘。那个冬天街上第一次飘起了麻辣火锅的香味,在那之前,他的故乡呼和浩特没有这个。也是在那一年,出现了北京新声的那几支乐队:新裤子,花儿,地下婴儿,麦田守望者……这些感受和新世纪联系起来,就好像真有一个新的时间开始了。

张大磊在《法兹》中弹贝斯

“那时正处于青春期,总觉得很兴奋,莫名其妙的兴奋。”张大磊这样描述他的世纪之交,“从99年的年末开始,新世纪让我又重新有了劲儿,不是对于学习,而是对于当时自己坚定要做的摇滚乐,那是特别美好和理想化的记忆。”

不知所起的积极和理想唱成了歌:终于到了这一天一切都改变,这里没有烦恼一切都是爱。

《我们的时代》,来自新裤子乐队1996年的首张专辑《新裤子》。简单天真而有力的三和弦,将歌词中隐匿的灰色扫荡成某种强劲的希望,对于奔跑着进入千禧年的年轻人来说,那是确凿无疑的“我们的时代”。

摇滚与少年

“法兹”是摇滚乐史上最早出现的失真效果器。它起源于历史上一次录音事故,不小心被摔破的音箱发出粗糙的噪音,反而强有力地应和了吉他手们内心的躁动。此后的演出中,他们用剃须刀在音箱喇叭上刺出一个个窟窿,再现刺激的破音,直到这种尖厉粗野的增益效果促成了第一款失真效果器的诞生——Maestro Fuzz Tone。

第一款法兹效果器

不同于摇滚乐这一标签惯性牵引出的反抗和破坏,《法兹》所展现的是一群少年无所顾忌的投注和追求。张大磊在手稿中写:“他们的技术不好,但喜欢摇滚乐。他们没有设备,但喜欢摇滚乐。他们的家长反对,但他们喜欢摇滚乐。”

法兹手稿

短片中,末日乐队自制的效果器在舞台上突然故障,鼓手脱掉上衣,赤膊冲向两侧的音箱,用鼓槌捅破喇叭,只为了用原始的方式再现法兹的独特音色。

吉他和鼓点可以愤怒,但当老师勒令他们下台,小雷望了一眼侧台穿黄棉衣的姑娘,只是含着泪说:“求求你了,我们只唱一首。”

张大磊说:“我希望把他们只当作一群孩子来看待。可能摇滚乐也不是那么重要,音乐只是背景,这群孩子只是很纯粹地想做一件事。”

2019年4月 《法兹》片场
1999年夏天 左二:张大磊

HI8与P30 Pro

在跨世纪轰轰烈烈的时间节点上,张大磊依然延续了《八月》的做法,刻意模糊掉时代大事件和地域性带来的直接冲击,在克制抒情的叙事中,把镜头对准不那么典型的个人。

短片中,有一个小胖子拿老式HI8卡带摄像机记录下末日乐队首演的始末,张大磊用华为P30 Pro模拟了这种老录像的质感。借由一台老摄像机,主观视角与客观视角来回切换,近在咫尺的旁观和相隔二十年的回望产生微妙的交叠。

手机便捷的体积足以再现卡带摄像机的运镜,在狭小的卧室,镜头如此逼近放大角色的面孔,扑面而来的即是焦灼与兴奋交织无二。而在学校礼堂的演出,从观众席到后台再到舞台,广角、中焦、微距随手持自动变焦,营造出精准的电影感。
《法兹》用到大量的非职业演员和学生群演,他们在礼堂中躁动欢呼的画面自然而粗糙,这场群戏的很多画面不是正式拍摄的素材,而是摄影指导刘勇宏在导演讲戏、彩排时捕捉的观众反应。张大磊将之归功于手机拍摄的优势:“我们平时做电影特别希望做到摄影机的不在场,这些学生不怯场、不怵镜头,因为他们看到的是手机。这是一种全新的创作方式。”
声音指导李丹枫则尝试在短片体量中,以同样克制的方式增强时代的实感。鼓槌捅破喇叭时吉他声的失真处理,末日乐队在家排练时传来的新闻播报,以及结尾处背景音隐约响起街头老唱片店常播的音乐……张大磊反复强调这部短片需要戴上耳机看,才能捕捉到埋藏其中的声音叙事。

后来如我们所知的那样,世界末日没有在99年到来,新世纪已经过了十九年,小雷们一个个步入中年,他们可能不再唱歌,而是成为导演、程序员、电台DJ、餐馆老板、中医大夫……他们承受了一些幻想的破灭,但幻想成真与否也不那么重要。

短片结尾学生们高声唱着《我们的时代》离开学校,在后期声音制作时,那些跑调走音的声音都被额外放大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坦荡的愉悦。

有一天,当新的镜头里再次出现黑白的往事,当很多年不唱朋克的乐队再次弹起三和弦,当曾经的少年再次因为“想做一件事”而相聚,许多个讯号像二十年前那样指向一个模糊的征兆:

此刻会不会,有可能,依旧是,他们的时代?

特别提及

后期声音制作:莫非影画

器材设备提供:克诺影视

音乐版权提供:摩登天空

呼和浩特第十四中学

呼和浩特电台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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