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知识｜民航局风险警示中所说的“内地领空”到底怎么算？

今日，国泰航空一架航班的飞行路线再度引起网友广泛关注和讨论。

据航班跟踪平台数据显示，8月11日的国泰航空CX899航班由纽约飞往香港，起飞时间推迟了近18个小时，于美东时间20时19分起飞，但经过俄罗斯上空时，绕过中国领空，飞到日本上空，备降大阪。

▲国泰航空官网航班信息

据报道，国泰航空CX899航班因为国泰航空没有提交机组人员名单，民航局无法确定国泰航空的机组人员是否安全，未获准进入中国领空。因此CX899航班只好绕道。

不过，国泰航空于今日下午（8月13日）发表声明称，鉴于8月12日的香港国际机场非法集会，加上航空交通流量管制，有很多长途航班正在飞行途中，需要排队方可降落。为了缓解航空交通堵塞情况，国泰航空特安排CX899由纽约飞往香港不载客的航班备降日本大阪关西机场，减少旅客的不便。此举与民航局近日对国泰提出的警示无关。

▲8月11日CX899航班规划路线与实际路线对比

2019年8月9日，民航局发布的《民航局向香港国泰航空发出重大航空安全风险警示》一经发出，便获得了赞扬声一片，尤其第二条要求，“自2019年8月11日零时起，向其在内地的运行合格审定机构报送所有飞往内地和飞越内地领空的机组人员身份信息，未经审核通过，不予接收该航班；”引起了社会公众的广泛讨论。这里出现了一个此前从未出现在国家法律法规、政府公文公报中的词——内地领空。那么，“内地领空”到底怎么算？

什么是领空？

领空，是指一个国家领陆、领水以上的空域。一个国家的全部空气空间。一个国家领土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国家对其具有完全的、排他的主权，对其实行完全的管辖和管制。根据国家所制定的法律，国家有权禁止或准许外国航空器进入或通过其领空。1979年中国民用航空总局颁布的《外国民用航空器管理暂行规定》中规定：“外国航空器只有根据中国政府签订的航空运输协定或其他有关文件或者通过外交途径向中国申请，在得到答复接受后，才能飞入或者飞出中国国界或在中国境内飞行。”如果擅自进入，就是侵犯中国的主权。1919年的《巴黎公约》和1944年的《芝加哥公约》都确定了“空中主权”原则，即缔约国对其领土之上的空气空间拥有主权。随着人类的飞行活动进入外层空间，领空的上限高度是一个还没有明确解决的问题。多数国际法专家主张外层空间不属于领空范围。多数国家政府默认中间层以外（85km以上）的空间不属于领空范围。

中国的领空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用航空法》第一章第二条：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陆和领水之上的空域为中华人民共和国领空。中华人民共和国对领空享有完全的、排他的主权。

中国的领空是，沿国界线垂直向上100公里。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飞行基本规则》第三十五条：

获准飞出或者飞入中华人民共和国领空的航空器，实施飞出或者飞入中华人民共和国领空的飞行和各飞行管制区间的飞行，必须经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批准；飞行管制区内飞行管制分区间的飞行，经负责该管制区飞行管制的部门批准；飞行管制分区内的飞行，经负责该分区飞行管制的部门批准。

根据《基本法》第五章第四节的规则：

第一百二十九条：……外国国家航空器进入香港特别行政区须经中央人民政府特别许可。

第一百三十条：香港特别行政区自行负责民用航空的日常业务和技术管理，包括机场管理，在香港特别行政区飞行情报区内提供空中交通服务，和履行国际民用航空组织的区域性航行规划程序所规定的其他职责。

也就是说，所有在中国领空飞行的航空器，都必须获得空军的批准。但是，由于现实原因，中国台湾民用航空器在非大陆空域飞行时，目前并没有向大陆主管单位报批。不过，在上图中国国界线内所有飞行中的航空器，全部都在中国雷达的监视之下。

关于“内地领空”，由于此前从未出现在国家法律法规、政府公文公报中出现，对于该词，我们可以从中国民航局颁布的《特殊通用航空飞行活动任务审批》中的条款解读出一些信息。《审批》适用范围为“本指南适用于申请人取得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开展特殊通用航空飞行活动任务的批准文件。”，第七条“申请条件”中要求：

（一）民航局受理审批事项

1.航空器进出我国陆地国界线、边境争议地区我方实际控制线或者外籍航空器飞入我国领空的（不含民用航空器沿国际航路飞行）；

2.航空器越过台湾海峡两岸飞行情报区分界线（不含民用航空器沿国际航路飞行），以及飞入香港、澳门地区的；

3.（略）

4.（略）

按照领空的定义，中国领空包含“大陆领空”，“香港领空”，“澳门领空”，“台湾领空”，这4部分共同组成中国领空。那么严格来说，如果禁止涉事的国泰机组进入“大陆领空”，则意味着他们无法飞出上图香港的虚线，也就是说，这些涉事机组的职业生涯从此断送。如果民航局严格按照书面意思，“向其在内地的运行合格审定机构报送所有飞往内地和飞越内地领空的机组人员身份信息”，那么这等同于，“请国泰航空向内地运行合格审定机构报送你司所有飞行人员的名单，由内地审核。”

国泰航空，请好自为之。

（原标题《答疑 | 民航局风险警示中所说的“内地领空”到底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