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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邪西毒》25周年,重返王家卫的武侠长诗

2019-09-19 09:21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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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9月17日,由王家卫导演,张国荣、林青霞、梁朝伟、张学友、张曼玉、刘嘉玲、梁家辉、杨采妮等参演的电影《东邪西毒》在香港正式上映。

14年后,《东邪西毒:终极版》于5月18日在戛纳电影节首映,除了对影片画面内容的修复重制,王家卫对影片结构也进行了调整完善,他直言在十多年前,自己高估了观众的理解能力,对中国黄历和古诗词的研究让王家卫对作品的思考进入了新的阶段。

王家卫的泽东影业曾制作了《东邪西毒》的官方幕后花絮,以下为部分王家卫、杜可风、梁朝伟等制作班底的采访整理。

王家卫:

1999年亚洲的一场金融危机,我们存放底片的仓库突然结束营业,我们把底片拿回来,发现底片都烂掉了,复原这部电影的过程变得很紧张,我们必须从海外的发行公司找寻影片的素材。

《东邪西毒》是我作品中最复杂的一个故事。因为它是从一部三部曲的小说改编出来的,是一个具有史诗格局的故事。原来小说大家都知道,是《射雕英雄传》,很像西方的《魔戒》三部曲。

武指洪金宝来自武术世家,是武侠电影的一位代表人物,他从小学习京剧,然后跟不少电影导演合作,比如徐克,吴宇森,胡金铨,他早期甚至还跟李小龙合作过。我跟他说梁朝伟在电影里是盲的,我想他用慢镜头来拍他。

张学友是比较开放的,他刚从农村出来,充满活力,我要表现他的速度,实际的处理我就完全交给洪金宝决定。

我记得我们是从沙漠边缘开始,然后一直往内走,我们去了陕西,一个接近内蒙古及长城的地方,60年代邵氏公司的武侠片都是在摄影棚里拍的。但我觉得场景对武侠电影而言是很重要的一环,它不只是一个背景。

有一首很美的中文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崔护《题都城南庄》)

这部电影的结构是根据中国的黄历,在先前的版本中这个结构很模糊,因为我以为观众会明白,但在这个新版本中,我们加入了章节的概念,黄历不止是讲季节,也是讲大自然的规律,以及人与大自然的关系,这是电影的主题。

杜可风:

我们企图在武术中表现电影元素,这是很有挑战性的,因为我们必须对洪金宝和那些出色的武行的才能有完全的尊重。同时又要让它成为一部很具个人色彩的电影。

你知道人在大自然中是和渺小的,当我们要表现大自然,就必须对这个空间作出反应,我很想用一个很宽的镜头,去表现人所处的环境,可是这样的镜头根本不存在。我认为这是一部非常具有王家卫色彩的电影,无论是香港的狭窄公寓,阿根廷无穷无尽的大瀑布,或是这个电影里,天空在极短的时间内所发生的变化,始终都是我所了解的王家卫电影。因为倘若没有剧本,剩下来的就是角色和空间,演员随着场景发挥。

我们怎么能做得更好?王家卫老跟我说:“你只做得到这样吗?”,他不是刁难我,而是想要推到更高的境界。

洪金宝:

很难得,我可以有机会跟这些艺术导演,尤其是王家卫导演合作,大家有一个电影的资讯交流,我们常常聊天。梁朝伟在片子里是一个无奈的武士,当他疲倦的时候,我想要呈现出剑很重的感觉。

王家卫就不理你怎么拍,我们讨论了这个故事之后,他有他要拍的,我有我要拍的,我跟《东邪西毒》的时间并不少,我待在穷乡僻壤三个月。

梁朝伟:

我想每一个中国导演都想拍武侠电影,每个都想拍,我知道王家卫肯定会有他自己的风格。

15年前在中国大陆偏远的地方拍戏很辛苦。他一开始只会给你一点关于故事的暗示,可能他不想给你太多限制,这样你才有空间创造角色。

杨采妮:

我觉得当时的确很辛苦,当时并没有很多外地剧组在中国大陆拍戏,更别说是沙漠,那里什么都没有。

刘嘉玲:

王家卫导演跟我以前合作过的导演非常的不一样,因为他很注重让演员在镜头里,完全地表达他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很死板的一个个镜头来拍。

很多很多回忆,还有很多演员在这十几年都有很大的变化,有些已经离开了,有些结婚了,生小孩了,不再演戏了。我自己也有很大的改变。

马友友:

他很冷静,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创作这么,有着如此强烈的风格。

马友友:你喜欢这样的吗?(敲打一番节奏)

王家卫:喜欢

王家卫:

我是去年在香港认识吴彤和马友友,当时他们《丝绸之路》乐团在香港演出,我一直希望有机会能以交响乐录制陈勋奇的原创音乐,所以我邀请吴彤跟陈勋奇合作,再通过吴彤请到马友友做大提琴演奏。

我们在上海录音,在北京混音。那些北京的年轻乐手都告诉我,15年轻盗版DVD是看到这部电影的唯一途径,但这电影对他们深具意义,他们看过很多遍,叮嘱我们做这电影的新版时候千万要用心,别搞糟了。

杜可风:

现在的音乐是陈勋奇当初原创版,跟吴彤和他的乐团新作的混合版,虽然前后两个版本相隔14年,但两者融合起来天衣无缝。

这些电影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是属于你们的,这就是我们做电影的理由,没有《东邪西毒》就不会有《英雄》,如果我没做《东邪西毒》,我就不可能做《漫漫回家路》(台版翻译《陌路小狂花》)。

那是我们狂放不羁的日子,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回头看令人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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