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出现新工种，“分寸指导师”令演员放心演亲密戏

可以说，由好莱坞电影大亨哈维·韦恩斯坦的性侵丑闻引出的反性侵运动，已经彻底改变了好莱坞乃至全球影视工业的生态版图：从凯文·史派西到路易·C·K，从达斯汀·霍夫曼到乔弗瑞·拉什，从吕克·贝松到詹姆斯·弗兰科，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字都不同程度卷入了各种绯闻或指责之中。接下来，如何避免瓜田李下，陷入不必要的职场性丑闻，成了各家影视公司都亟须思考的问题。据英国《卫报》报道，在此背景下，一个全新的敏感职位——分寸指导师（intimacy coordinator）已在好莱坞大行其道。

毕竟影视行业和其他行业不同，演员少不了要接触各种感情戏、吻戏、亲密戏甚至是床戏和情欲戏，如何避免可能引起双方争议的肢体接触，如何事先规避丑闻风险，是如今电影公司必须关心的问题。于是，保证演员从心所欲发挥演技的同时又不逾矩的分寸指导师，便应运而生。

艾塔·奥布莱恩（Ita O’Brien）曾经也是一位影视剧演员，几年前转行当起了分寸指导师。据她介绍，当时这一行业在影视圈内几乎完全就是空白，但现如今，全球范围内至少已有二三十人在从事这一工作了。托尼娅·希纳（Tonia Sina）是业内公认的分寸指导师这一行当的开创者，她就此新兴行业写过不少指导性文章，还亲手带出不少徒弟。而他们的任务，就是要确保拍摄现场气氛和谐，演员与演员之间良性互动，亲密戏、吻戏或是床戏的每一个步骤，都要预先演示一遍，获得双方认可后才可开始。换句话说，他们就像是功夫片里的武术指导——只不过，需要他们指导的，并非是演员的拳脚功夫，而是如何接吻、如何拥抱、如何抚摸、如何上床。艾塔·奥布莱恩表示：“跟我合作过的不少年轻女演员都觉得，现场能有人站在她们的立场上，帮她们说说话，帮着确立分寸，这真是太好了。”

在这方面，HBO制作的美剧《堕落街传奇》（The Deuce）成了业内最早吃螃蟹的作品之一。细看该剧演职员表，其中赫然有着“分寸指导师：艾丽西亚·罗迪斯（Alicia Rodis）”这一项。在这部讲述1970年代的美国色情产业的剧集中，有着相当数量大尺度的对手戏。当初，正是在剧中饰演色情片影星的女演员埃米莉·米德（Emily Meade）的提议，在去年《堕落街传奇》第二季开拍时，剧组聘请了一位分寸指导师。巧的是，在剧中与她有不少对手戏的男演员，正是去年至今已被多名女性指控犯有各种性骚扰行径的詹姆斯·弗兰科。最终，HBO为剧组请来了托尼娅·希纳的高徒艾丽西亚·罗迪斯负责现场“分寸指导”的工作。结果，她的贡献大获好评，而HBO也顺水推舟，明确规定台里以后再有哪部作品涉及亲密戏的话，剧组必须先安排好分寸指导师才能开拍。很快，这个消息也传到了竞争对手Netflix和亚马逊那里，他们两家也做出了同样的规定。

如今，在艾塔·奥布莱恩的倡议下，分寸指导师已有了全球性的协会组织，但她表示，当下阻力依然不少，“尤其是那些相对年龄更长一些的导演，对于我们的工作，仍很抗拒。但事实上，演员这一行其实也属于高危行业，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当然，很多行为都并不一定是出于恶意，反而很可能是由于信息不对等而导致的误会。男女演员在演出亲密动作的时候，最好还是要事先让他们充分掌握信息，这才能确保安全，以免大家各自随性发挥，造成误会。有时候演员会很没有安全感，不知所措，我们的工作就是要为他们说话。”

去年，因出演《指环王》中古鲁姆一角而驰名影坛的英国演员安迪·瑟金斯（Andy Serkis）曾经怒斥设立分寸指导师的做法是变相的“艺术审查”，捆住了演员的手脚。但在艾塔·奥布莱恩看来，通过这种保护，反而能让演员更安心地发挥演技，融入角色。她相信，不出五年，分寸指导师的岗位必定会成为业内主流作品的标配。“刚起步的时候确实很难，许多人都没把我们当一回事。他们总觉得，那些都是职业演员，自己应该就能把握好分寸，哪还需要旁人来指导。其实，我们这个工作就和动作片里的武术指导很像，既要确保动作戏拍得逼真、可信，又要保证演员都安全无恙。分寸指导师，也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