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城市观察︱气候移民去往何处，美学者预测海平面上升影响

2005年，卡特里娜飓风席卷美国多地，路易斯安那州最大城市新奥尔良受到重创，数百万人流离失所。据统计，灾后新奥尔良的人口锐减了近六成。灾难中另一些城市接收了大量“气候难民”，比如休斯敦和达拉斯，灾后很多逃难者没有重返家园，而是留在了这里。

单一的事件之外，很多人认为全球气候变化是个长期趋势，海平面上升、山火危机、土壤荒漠化，这些都可能带来人口迁徙。世界银行曾于2018年做出预测，如果各国不采取行动遏制全球变暖，到2050年，撒哈拉以南非洲、拉美和南亚将有超过1.43亿人成为气候难民。

最近，《公共科学图书馆·综合》期刊（PLOS ONE）发表了一份研究，对美国境内因海平面上升带来的人口迁徙做出了预测。该研究认为，到本世纪末，美国沿海各地将有1300万居民需要搬离其原居住地。

研究者是佐治亚理工学院计算科学和工程学的在读博士Caleb Robinson、南加州大学维特比工程学院（Viterbi School of Engineering）的助理教授Bistra Dilkina和滑铁卢大学环境企业与发展学院的Juan Moreno-Cruz。他们使用了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ational Oceanic and Atmospheric Administration）的相关数据，预测海平面上升的规模，及其对沿海地区的影响。通过使用机器学习算法，他们也对人们的迁徙路径和目的地进行了预测。

根据美国海洋和大气管理局的预测，到2100年，最极端的气候状况下海平面最高可能上升2.5米，美国东西海岸及墨西哥湾在内的几乎所有滨海地区都将被海水淹没，受影响的人口规模约为1300万。

哪些城市将有可能成为新的目的地？人口流入又意味着什么？

佛罗里达州立大学助理教授Mathew Hauer长期关注气候变化带来的社会效应，他曾在接受《奥杜邦杂志》（Audubon）采访时表示，人们更倾向于选择一些熟悉的地区，那里有他们的朋友、家人或是其他人际关系网络。此外，由于存在较多的就业机会，一些大型城市也是一个常见选择。

对于流入地而言，中短期的挑战在于住房的供不应求。美国多个城市已经面临居住危机，特别是可负担住房严重不足，大量人口流入加剧了住房紧缺。

随之而来的是，一些低收入群体可能被水涨船高的租金或是其他物价所“驱逐”，学者将其称为气候变化影响下的士绅化（climate gentrification）。

Hauer称，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这一波人口迁徙。人们通常将突发灾害造成的避难者称为“气候难民”，未来得及做好准备的流入地需要应对各种突发问题，诸如安全防疫、住房或物资紧缺、物价上涨，以及公共服务的捉襟见肘。“但从积极方面考虑，大萧条以后，几乎所有城镇都在想方设法刺激经济，如今，打造新的活跃社区的机会或许来了”，Hauer认为，一些有前瞻性的城镇会将其视为一种机遇，新涌入的人口能够填补就业岗位、增加消费和税收。

当然，这意味着行政者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比如学校、医院等公共服务的扩容，或是借力NGO等社会组织。

值得注意的是，气候移民仍会因收入、种族、阶层、年龄等因素遭遇不平等对待。卡特里娜飓风后，新奥尔良的非裔社区的灾后重建因缺乏资金而一度停滞。

该研究的作者之一Dilkina表示，该研究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其准确性还需要在未来提出更多更精确的指标，进一步理解影响迁徙背后的社会经济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