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威廉姆斯：北戴河有最令人惊叹的候鸟保护区发展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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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威廉姆斯：北戴河有最令人惊叹的候鸟保护区发展潜力 | 湿地需要：更多的水，较少的树！

近日，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以下简称“绿会”）收到来自马丁·威廉姆斯发来的一篇文章，文章谈到他在北戴河的一些个人经历以及他对该地湿地的发展建议。他提到，北戴河鸟类保护区现在种了许多树，但鸟儿却没有了更多的栖息地水源。以下是马丁先生与绿会分享的他的所见所感：

2020年距我第一次去北戴河已经过去了35年。自1942年-1945年丹麦科学家阿克塞尔·海明森（Axel Hemmingsen）在北戴河研究鸟类之后，我带领一个由8人组成的团队，对北戴河的鸟类迁徙情况进行了首次调研。从3月15日海冰刚刚开始融化到6月1日入夏，我们记录了285种物种，其中包括244只丹顶鹤和652只西伯利亚鹤。

我原以为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来北戴河。但是，国际鹤类基金会（International Crane Foundation）的主任乔治•阿奇博尔德博士（George Archibald）（他曾非常鼓励春季调研）提倡在北戴河开展一项长期项目。1986年秋，我回到北戴河，带领了另外一支8人团队，从8月20日至11月20日，我们记录了大约300种物种，包括2729只东方白鹳（是当时已知世界种群的两倍多）、14,534只斑鹞和452只向南飞行的大鸨，还有几只遗鸥，这些鸟的种类以前在中国几乎不为人所知。

这些调研有助于鼓励其他观鸟者参观北戴河，几年来我多次回到北戴河，组织了更多的调研和观鸟旅游，同时也倡导人们保护这个城镇。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家乡——英国斯卡伯勒也是一个海滨度假胜地。在那里，我十几岁时便开始观鸟，特别喜欢看它们迁徙，因此我对北戴河产生了浓烈的亲切感。

在英国有许多湿地自然保护区，保护区内有大量的鸟儿和游客，我对它们非常熟悉，因此我为北戴河提出了类似的建议，希望在一个周边都是稻田和玉米地的细长水库（也就是一个小河口陆地），建立起北戴河湿地保护区。北京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徐伟树教授（1986年开始参与调研）帮助我向北戴河区政府提出这一想法。1987年，我和野禽与湿地信托基金的专家迈克尔•奥恩斯特德（Michael Ounsted）在水库周边散步，随后他起草了一份保护区规划，包括游客中心和舄湖管理。三年后，我参加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当地政府建立了北戴河鸟类自然保护区。

遗憾的是，政府当时并没有找到管理保护区所需的资金。但是，重要的是，即使北戴河及其周围环境发生了变化，包括建设了新的住房，但北戴河鸟类自然保护区的土地仍旧得到了保护，免于被开发。

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我很少去北戴河。我最近一次旅行是在去年5月和10月，当时我有机会看到了保护区和附近河口的变化。

河口已成为一个以鸟类为主的自然保护区。当我发现保护区大部分生态环境都受到良好保护的时候，我为之惊讶。保护区内采取的保护措施主要是用栅栏隔开，所以人们不能在潮滩上走动，鸟类也不会受到打扰。北戴河保护区南岸由滩涂湿地开垦成了公园，在这里，大多数游客已经很难看到野生鸟类了。公园中有许多鸟类照片，记录鸟儿们曾经欢唱的样子，一些树上还放置了塑料鸟巢。但是，在北戴河保护区内的有些地方，我们还可以看到并拍摄各种水鸟，如鸭子、白鹭和滨鸟，有时甚至还有鹤和鹳。

 “鸟类保护区”已成为一个湿地公园，不知什么原因，从前开放的区域现在种了许多树，用一个只能吸引少量鸟类的种植园取代了曾经盛产淡水湿地鸟类的沼泽地。虽然林间还有一些池塘，但这对于鸟儿来说，显然是一个非常贫瘠的地方。

（Martin Williams供图）

我知道树木对于保护自然很重要，但我认为林地保护区应该设在更为合适的地方，并且林地保护区要有多种本地物种。对我来说，这个湿地公园更像是林地而不是湿地，有些悲哀。想象一下，人们为了创建一个“林地公园”，然后去砍伐树木，挖洞填水。

但是事情并没有变得最坏，湿地公园的土地被免于大规模城市发展利用，它仍然有巨大的改善潜力。

早在2009年5月，我就在北戴河发表过演讲，倡议移除树木，创造更多湿地，将“鸟类博物馆”改造成一个游客中心，用来俯瞰大量鸟类生存的沼泽地，而不是几乎没有生命活力的树木。“这里将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可以观鸟的好地方，”我预测，“除此此外，许多人可以参观保护区，欣赏和了解鸟类，包括自然环境”。北戴河保护区不仅是鸟类的保护区，也是北戴河、秦皇岛和世界各地人们的保护区。

专家们仍然愿意提供帮助，给出英国或者其他地区如何使鸟儿们活跃在湿地保护区的建议。也许在许多年前，国外专家的想法不那么受欢迎，但是现在中国人已经普遍认可了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理念。

我读过一些中国哲学，尤其是道教思想，并受到它们的影响。老子在《道德经》中写道：“乐与饵，过客止” (第35章)。道生万物，包括鸟类和我们！关心它们，养育它们，给它们一个安静的庇护所，帮助他们成长和庇护他们，这便是美德。“是以圣人欲不欲，不贵难得之货，学不学，复众人之所过，以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 (第64章)。

虽然湿地对许多人来说似乎不太重要，但是，老子曾说过：“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 (第78章)”，水对于道教，对于整个生命都是至关重要的。

翻阅老子的书籍，我也知道了：圣人之道，为人不争——所以在争论“湿地保护区应该有更多的水，较少的树”这个问题上，也许我不是圣人！好吧，这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争辩是否有价值。我坚信湿地保护区应该优先考虑湖泊、池塘、沼泽、芦苇、湿地等；因此，我认为北戴河和其他地方的湿地管理应该可以有所改进？

在2009年的那次演讲中，我总结道：“在北戴河，我们有机会创造世界上最令人惊叹的候鸟保护区，”现在我仍然坚信这一点，因为北戴河是东亚候鸟的重要枢纽，而秦皇岛地区也吸引着大量游客。这可能是一个让当地人享受并引以为豪的地方，他的成功经验将有助于为中国其他自然保护区指明前进的方向。

译/雪儿 审/Tongtong、Talina 编/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