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码，“扫”出数字经济的秘籍

随着我国对新冠肺炎疫情的有效防控和治疗，除武汉外，未治愈确诊患者已不足500例。就在疫情逐渐转“冷”的同时，另一样东西却在“热”起来，那就是各地的健康码。健康码从杭州推出后，因其基于移动互联网，便于市民在出行等多场景中统一使用，迅速走向全国。现在大家对于“红黄绿”三色码已非常熟悉。在杭州，健康码还实现了与电子健康卡、社保卡互联互通，做到了既防控有术，又精准服务，成为社会治理“智治”的代表。

当我们把目光聚焦于健康码助力社会治理时，也应看到，作为一款应用了移动互联网、大数据等数字化技术的产品，其对数字经济发展也颇有启示。

数据：数字经济时代的新要素

健康码的本质是一张电子身份证，集合了个人的身份信息、健康信息等。每个人由此被接入一个防控疫情的数字世界，通过健康状况、户籍、旅居史、接触史等多维度数据分析，个人感染病毒风险得以迅速判断，随即被赋予“红黄绿”码，并实时反馈至物理世界，供管理者采取相应措施。正是建立了这样一个数字世界的赛道，才让我们跑在病毒传播前面。而在数字赛道上跑的是什么？是数据。没有数据，健康码是一个空壳。

换个场景，我们可以通过工业互联网，构筑生产车间的检测数字赛道，找出残次品，提高良品率；我们也可以通过穿戴智能手表，构筑和医院之间的体检数字赛道，及时发现身体的危险信号。而这背后，同样是数据在发挥黄金价值。

所以我们看到，去年召开的十九届四中全会首次提出数据作为生产要素，参与分配。数据就像土地、资本一样，自身的价值越发显现。对此，我们可以从数据标准、数据权属、数据安全等多个维度，来看数据对于数字经济的重要性。

古有“车同轨、书同文”，今要“数同根”。土地有标准，数据也要有，包括统一的用户体系、数据类别、数据粒度等。近日，江苏省推出苏康码（江苏省健康码），明确要求已有健康码的地市，须按照下发的统一最小数据集，完成系统调整，这正是在统一数据标准，为长三角健康码互认通用奠定基础。2020年2月，工信部办公厅印发了《工业数据分类分级指南（试行）》，有效指导企业标准化管理工业数据，以充分挖掘数据作为生产要素的潜在价值。这些都说明数据标准日益重要，成为数据全局流动、有序共享、充分使用的基础。

数据既要统一，又不可垄断。数据所有权方面，政府应统筹规划政务数据资源和社会数据资源。特别是政务数据，要统一“数据大脑”，做到集中输出赋能。疫情防控中，如果卫健、公安、交通、民政等条线都紧握数据不放，自行设码，就不会有健康码的全民覆盖。在物理世界，我们讲政治，讲坚决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数字世界，我们也要讲统一，不能各说各“数”，自行其是。但数据的使用权，我们要讲“自治”，讲适度分权。比如健康码采集的人员数据，可以脱敏后向社会开放，调动更多社会主体融合公共出行、社交媒体等领域的社会数据，创造数据价值。这就好比土地国有，但政府应该向市场出让使用权，鼓励社会力量开发建设，不能自己把房子都盖完。

数据要共享开放，也要讲安全保护。当健康码这样的应用集合了千万量级人口的数据时，其安全保护显得尤为重要。略有遗憾的是，多地的健康码在用户注册时，并未详细告知数据采集的依据、范围和使用用途，更无从知晓后台调用哪些数据进行交叉比对。此外，健康码也未融合区块链技术等，以有效保护数据安全。值得期待的是，借鉴欧盟《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DPR），我国正加速推进《个人信息保护法》和《数据安全法》，预计2020年出台。未来，数据执法也必然出现，以维护数字世界的秩序。正如知识产权保护好，社会创新才有保障，市场经济才能稳定发展，数据安全抓好了，数字经济才有良好的发展环境。

数字化设施：数字经济时代的新基建

健康码推出只有一个月，配套的数字化设施还未跟上。比如，健康码现在主要依靠人工审核，效率偏低，容易造成拥堵，也有冒用等问题。因此，急需自动化的基础设施，替代人工，高效连接疫情防控数字世界。市场对此已有反应。江苏无锡某企业，就为应对开学后学生审核拥堵问题，研制了自动测温自动刷码的门禁设备，并已取得锡康码（无锡市健康码）审核授权。

回首SARS疫情时的2003年，阿里巴巴同样推出过一款数字化应用，那就是淘宝。此后，中国大力发展互联网，从拨号上网到光纤入户，从2G到4G，从NOKIA直板机到华为智能机，从单台服务器到云计算……伴随数字化设施的不断升级，淘宝从中国走向世界，助力阿里巴巴成长为市值5000亿美金的公司，跻身全球数字经济头部企业。

从中我们看到，数字化设施的升级对于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性。这一点，国家已有布局。近日，多家媒体报道了中国新一轮基础建设投资计划，重点涵盖了5G基建、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等新型数字化设施。对此，我们可以从连接网络、运算能力、终端设备等方面，看如何推动数字经济发展。

网速越高，连接越宽广。我们的生活被腾讯微信、美团、今日头条、滴滴、拼多多等包围，感觉是很久远的事情。而事实上，他们都是我国在2013年底推行4G后，才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包括健康码，如果在2G、3G时代，也无法诞生，因为没有网速支持，手机扫码验证并无效率。去年，5G投入运营，通讯速率较4G大约增长256倍，端到端时延缩短为十分之一。因此，5G将进一步深化物联网方面的应用，类似车联网、工业控制、远程医疗等会快速发展。由此可见，提升连接数字世界的网络速度，可有效加强数字经济覆盖面，从而带动产出。据《中国5G经济报告2020》显示，我国5G产业每投入1个单位，将带动6个单位的经济溢出。

算力越强，连接越深入。以数字化教育为例，以往我们只是在网络下载课程资料，回看课程视频。这次疫情停课期间，得益于云计算的快速发展，钉钉、腾讯课堂等纷纷启用云课堂。面对全国师生同时接入的高并发、大流量，虽然出现“卡卡卡”，甚至宕机现象，但阿里巴巴、腾讯迅速添置大量服务器提升算力，有效解决了问题。正所谓化危为机，云课堂还会继续升级，从现有的简单连接逐步发展为AI互动。此外，云计算、边缘计算、超级计算的进一步加强，也必然带动云办公、生物医药云研发等，特别是物联网的深入发展。

终端越“大”，连接越真实。随着网速和算力的提升，我们希望接入数字世界时，有更强的真实感。以电商为例，我们希望体验数字化实景购物，而不仅仅是看文字和图片。因此，互联网时代的电脑和手机，或许将被更大的电视和汽车替代。电视更加智能化，能够人机互动，是云课堂、云办公的首选设备。汽车则是一部带着人位移的大型“手机”。我们将在自动驾驶的汽车内在线办公、观影、交流、购物。正如大众汽车集团CEO迪斯认为，今后汽车发送和接收的数据远超手机，是最有价值的移动互联网设备。特斯拉之父马斯克的想法则更“大”，其“脑机连接”研究试图将人脑直接连上数字世界，把人类自己变成一个数字终端。尽管我们对此应保持警惕，避免电影《Matrix》中的情景，让人类变成插管的机器人“奴隶”，活在虚拟的数字世界。但无可否认，数字化设施的升级已按下“快进键”，推动数字经济加速发展。

（作者顾子乙为无锡市大数据管理局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