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传播拼图”初现，哈佛教授答澎湃：谨慎评估病毒起源

新冠病毒来自哪里？众说纷纭。一些国家通过研究毒株突变特征追寻在该国广泛传播的新冠病毒的最初来源。

据法国《回声报》4月29日报道，巴斯德研究所病毒学家最近发表的一项研究报告认为，法国疫情暴发与中国或意大利的输入病例几乎没有关联，而是与本地传播的病毒毒株相关，该毒株来源尚不明确且传播了一段时间，不少患者症状轻微或无症状。

对于新冠病毒的起源究竟是哪里，研究结果是否完全可靠，哈佛公共卫生学院专家29日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表示，目前还没有太多的基因信息来区分不同的病毒毒株，对于病毒的起源问题还需要谨慎评估。

“新冠病毒传播拼图” 初现端倪

据《科技日报》此前报道，病毒毒株是从含有病毒的样本中分离，然后在实验室条件下培养出来的病毒。病毒毒株除了可以为疫苗研制、抗病毒药物的筛选以及快速检测试剂的研发等奠定基础之外，还可以从病毒基因突变特征，追踪病毒来源。

“很幸运的是，科学家们可以通过观察病毒的变异（突变标记）来研究该病毒可能来自何处。” 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巴里·布鲁姆（Barry Bloom）在4月29日的电话会议上对澎湃新闻表示。

巴里是传染病、疫苗和全球卫生领域的领先科学家，1978年曾担任过白宫国际卫生政策顾问，1998年到2008年担任哈佛公共卫生学院院长，他还担任世界卫生组织顾问长达40年。

英国剑桥大学及德国学者4月8日发表了一篇对新冠病毒系统发育树（Phylogenetic Tree）的研究报告，对新冠病毒传播进行溯源。研究发现，按进化关系新冠病毒毒株可分为A、B、C三种类型，而较为原始的A型虽然出现在武汉，但在武汉样本中更多的是变异的B型毒株，A型毒株在美国和澳大利亚研究样本中更为常见，C型则为欧洲的主要感染类型。

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传染病流行病学副教授威廉·哈纳奇（William Hanage）在29日的会议上则指出，现在确定新冠病毒毒株的概念还为时过早（编者注：即指剑桥大学的新冠病毒分A、B、C三种类型等研究结论）。“这仍然是一个基因问题，‘制式病毒’（uniform virus）可能是在去年11月的某个时候出现的，它拥有从共同祖先那里遗传下来的所有变异。”

除英、德学者的研究之外，其他国家关于病毒毒株的研究也在慢慢拼组“新冠传播”这块拼图的完整面貌。

据日本新闻网4月28日报道，日本国立感染症研究所调查发现，从新冠病毒毒株变异情况来看，目前在日本蔓延的新冠病毒从欧美传入的可能性较大。

另据美国当地媒体4月8日报道，纽约两支遗传学团队的研究显示，新冠病毒早在2月中旬就开始在纽约地区（美国东海岸）传播，传染源来自从欧洲返回的人群。

而加利福尼亚州圣克拉拉县卫生官员称，新冠病毒早在今年1月就已经开始在加州传播，该县近日公布的尸检报告显示，最早的新冠肺炎死亡病例出现于2月6日。此前人们一直认为，美国境内的首个新冠肺炎死亡病例出现在华盛顿州，死亡时间是2月29日。

巴里认为，关于在日本和美国纽约地区传播的新冠病毒来自欧洲的研究结论很有可能是事实。“目前的研究结果表明，在美国发现第一个病例之前，新冠病毒就已大肆传播。”

但哈纳奇则表示，虽然纽约遗传学团队的研究结果很清楚的表明了这一点，但也不代表100%正确。

不过，哈纳奇认为，到3月中旬，美国人感染的新冠肺炎病毒，更有可能是来自美国国内而不是来自海外。因为耶鲁大学的一项研究显示，几周前康涅狄格州（位于美国东北部）的新冠肺炎案例，其病毒与在华盛顿州（位于美国西北）发现的病毒在基因上是相似的。

哈佛专家：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目前关于病毒毒株的研究结果可以查明病毒的起源吗？

剑桥大学遗传学家、上述英、德学者研究报告主要撰写人彼得·福斯特（Peter Forster）表示，这份报告以及他们目前正在进行的研究并不能对病毒源头给出明确解释，而哪种类型的病毒可以在该地广泛传播很可能与当地人的免疫系统相关。

据报道，将新冠病毒分为A、B、C三种拥有密切遗传谱系类型的剑桥研究团队是从"全球共享流感数据倡议组织"（GISAID）的数据库中提取了2019年12月24日至2020年3月4日之间收集的160个样本作为研究。该研究团队目前已将其研究样本扩大至1001个病毒基因组。但研究结果尚未经过同行评议。

哈纳奇指出，目前还没有太多的基因信息来区分不同的病毒毒株，也没有足够的数据来明确说明，它们之间与特定的临床表现有关。

“我想我们会从病毒的遗传学和系统发育树研究中了解更多。然而，我认为我们在没有太多变异（variation）的情况下解释这些数据，必须非常小心。”哈纳奇解释称，现在在人群中存在着一定量的病毒突变，这些突变是我们可以加以研究的。但与流感等其他疾病相比，新冠病毒突变的数量仍然不够多。

据媒体此前报道，新冠病毒（COVID-19）属于单链RNA（核糖核酸）病毒，既是单链，又是大分子，这类RNA病毒从遗传学性状来说，就是非常容易变异的。

“从目前情况来说，新冠病毒是有点变化，但是不大。”上海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感染科副主任凌云表示，17年间，尽管有不同的冠状病毒亚型出现，但它们的同源性很高，有80%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