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感会比真实更重要吗？

原创 拉格朗星 华东师大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 来自专辑近期科普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拉格朗星

编辑：Stardust

美编：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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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文章深夜食用效果更佳噢

看到标题也许你会心生疑问，这个作者搞这种故弄玄虚的调调是想说什么？然而其实连她自己也未必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毕竟……

在一个已经拖稿了很久的、对小编充满愧意的、午夜十二点半的赶稿夜晚，作者思绪混乱，头脑模糊，还正不停地徘徊挣扎于到底是选择继续熬夜奥利给，还是两眼一闭把觉睡。

在这样一个艰难抉择人生命运的时刻，她选择用掷骰子的方法——奇睡偶不睡来替她做决定。

在这样一个艰难选择的面前，她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她曾在好友圈中看到的某个同学使用过的方法——把手机的时钟调早几个小时！！很好，当她把手机时钟上的凌晨一点调成晚上八点，并不断暗示现在就是晚上八点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元气满满，非常能行了！甚至还能再看一集综艺

感谢那位同学在好友圈中提供的熬夜自救小指南，以及她感慨而出的一句有意思的话：有的时候，真实感或许比真实来得更重要啊！

嗯？

「 真实感会比真实更重要吗？」

这个听起来如此高深莫测、晦涩哲学的问题，真是连一向自诩为思考者的作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呢！或许如同所有值得探讨辩论的题目一样，它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那么在此时此地的深夜里，作者便也只好用她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各种古怪又有趣的心理学实验的角度出发，来对这问题“窥见一斑”。

PART1 我骗了我自己——安慰剂效应

虽说学过寓言故事的我们都知道，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行为很可笑，可倘若我们真的成功的被自己“欺骗”，那么会怎样呢？

曾有实验者发现，在“给病人注射了一些生理盐水，但告诉病人他们被注射的是可以缓解病情的药”这种情况下，病人在随后的报告中称他们真的觉得自己的一些生理症状得到了缓解！（但实际上他们只是被注射了生理盐水而已！）

药有效，而生理盐水无效，注射生理盐水的人以为自己注射了药，在随后的报告中也表明了自己身上的药确实起到了相应的作用，尽管事实上他们只是被注射了无用的生理盐水——这便是所谓安慰剂效应的实验逻辑和对应的结果。（PS：为了排除“其实注射生理盐水也是药效的”这种可能性，实验有设置另外的对照组，即注射了生理盐水也被告知自己注射了生理盐水的组，而在这个对照组中，并没有出现生理症状得到缓解的效果）

在这个安慰剂效应中，我们被自己欺骗了，被自己所相信的那个虚假的真相影响着。总有鸡汤常言道，人的信念有无与伦比、超凡脱俗的力量。在这安慰剂效应中，我们便是能对其体悟一二。

然而在了解了安慰剂效应的同时也会让人有些困惑，这真真假假，真实改变了我们几分，我们相信的那些真实又左右了我们多少呢？

事实上，还有比安慰剂效应更让人惊叹的实验——在这些实验中，我们已经不仅仅是被自己相信的那些“虚假的真相”影响着，还会被我们“已经知道是假的”却“感觉很真的”那种“真实感”所欺骗。

PART2 我有了第三只手！——橡胶手错觉

比起安慰剂效应中的“虚假的真实”，橡胶手错觉带给我们的是“已知是假的却感觉是真的”的一种真实感。这也是个非常有趣的实验，大致的流程就像下图中所示的这样：

实验前先在被试（被试，即参加这个实验的人）的右手旁边平行的放置一个橡胶右手，接下来实验人员会用一个小刷子对被试的右手和这个橡胶右手进行同时同步刷刷，在刷刷一小段时间后，会拿一把刀在橡胶右手上比划（假装好像要“切”这个橡胶手的样子），然后观察被试的反应。

实验也设置了相应的对照组——将平行放置的橡胶右手改为了① 180度旋转的橡胶右手；②平行的橡胶左手；③平行的橡胶右脚。具体如下图所示：

实验考察的变量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被试主观报告的问卷，用来考察被试是否觉得自己拥有了两只右手（更准确的说，考察了被试是否觉得自己拥有了那个橡胶器官）；

另一个是被试的皮肤电导反应（skin-conductance response, SCR），当刀威胁到橡胶器官时，被试会不会出现由于自主神经系统激活导致的“心理”出汗现象（即用更客观的生理学测量手段，来看被试是否对旁边的橡胶器官有身体上的所有权）。

实验结果显示，当用小刷子同时同步刺激被试的右手和放在被试右手旁的橡胶右手（而不是橡胶右脚/橡胶左手/旋转的橡胶右手）时，被试会感觉自己多拥有了一只手！

还有另外的实验运用功能磁共振成像（fMRI）进一步的证明了这种情境下，我们对橡胶假手的拥有感(Ehrsson, 2004; Ehrsson, Wiech, Weiskopf, Dolan,& Passingham, 2007)。

作者第一次了解到这个到橡胶手错觉的时候感到非常惊艳，既是惊叹于我们的大脑还能被我们的触觉和视觉这样欺骗，更是惊叹于我们明明知道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橡胶的手，只是个清晰明了、货真价实的橡胶制品而已，但我们依然会在主观上、生理上、大脑中对它产生一种拥有感和所有权。

这让作者不禁觉得，真实本身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可能是我们体验到的真实感到底有多少。也许只要真实感到位，那么本身是否真实也无什么所谓。

在橡胶手错觉的基础上，还延伸出了更神奇的实验。

你以为我们只能“拥有”一只橡胶手吗？当然不，我们还可以“拥有”一个全新的身体~~~WOW

PART3 做了一次芭比娃娃——身体幻象

在有了橡胶手错觉的实验之后，不甘寂寞的研究者们又开始探究他们的body了~

在一个实验中，被试被要求躺在床上，并同时戴上一个头戴显示器（head-mounted displays, HMDs）。HMDs与安装在三脚架上的一对照相机连接，照相机被放在被试旁边的床上，面对着躺在床上的人造身体(见下图中的A，图中的B表示四种大小的人造身体)。被试所看到的的场景如下图C所示。然后，被试的身体和他们视野中的人造身体被同步地触摸了4分钟（大致如下图的D）（PS：在对照组中，被试身体和人工身体是异步触摸的~）。

这个实验也同样采用的主观问卷评测和皮肤电导反应（SCR）来衡量被试对人工身体的拥有感。SCR这一生理指标显示，当实验中被试们看到自己人造身体的腹部要被用刀切下时，他们表现出了很明显的被威胁反应。研究者们成功地让被试感觉自己拥有了一个30cm/80cm的迷你身体或者一个巨大的400cm的巨大身体。

而更有趣的是，被试身体的大小也给他们带来了对世界全新的体验。比如“拥有”了迷你身体的被试，会觉得他们看到的手指和铅笔都是巨大的，尽管他们在理智上是明确知道这些东西的实际大小的。而即使面对着曾经熟悉的物体，他们依然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世界当中。

啊，怎么样，朋友，想做一次格列夫么？

来大人国和小人国玩玩吧！

当然，除了有趣以外，这变大变小的神奇体验有没有让人在深夜中联想出什么呢？嗯？……嗯………那当然是………………当然是VR啦！！虚假的身体，真实的体验，理智明知是假的，却难免“沉溺”其中。真实固然在此处，可对我们来说，那如影随形的真实感却占据了上风。

这让人难免想要问一句，真实感真的比真实来得更重要吗？

是啊，这个问题，作者写了这么多还是不知道要怎样回答呢！（哎呀，真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

尽管这真与假的博弈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但是作者写到这里才恍然发现（就是有预谋的设计），上面科普的那些小实验——无论是那个不知道真实情况、仅凭一种在认知层面的相信就带来了不可思议结果的安慰剂效应，还是那个明知道这手这身体是假的，却依然萌生出拥有感和所有权的橡胶错觉与幻象，似乎都在表明真实感要比真实更占据上风。

这体验如此真实，在我以为我所认为的东西是真实的时候，它在我脑海的认知中，用着信念的方式作用和影响着我；在我清醒的意识到我目之所及不过是虚假的时候，它又用真实的感官体验让我心生迷惑，为那似真似假的真实感“臣服”。

真实感，真实，当真实感足够真实时，它会比真实本身更重要吗？

也许有小伙伴会说，真实感和真实同样重要哇，反正二者都是缺一不可的，真实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体验，过分真实的体验感也会让我们错把虚假当成真实，讨论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作者她也觉得没什么意义，这样的哲学嘛，本来就是无用之物，想想而已啦。只是在多少个午夜梦回，多少个沉浸于影视剧、小说、动画等等作品中的你我他们，大概都偷偷的希冀过这样一句话吧——“如果这是真的/假的就好了”。

真实感，这种近乎于真实，又不同于真实的体验，好像有着格外的魅力，令人着迷~

其实在写到那些实验惊奇的发现，以及可能“真实感有时会比真实本身更重要”时，作者想起了她曾经看过的一部韩剧《偶然发现的一天》。在这部韩剧里，女主角殷端午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发现自己竟然是生活在一本漫画书的世界里，身边的人都只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漫画角色而已，而且自己还拥有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狗血设定。

然而即使如此，当殷端午听到爸爸对他心脏病的关心，回想起她和家人在一起的那些温馨的画面时，她依然会充满惆怅与感动。那一刻，端午虽然清醒地知道那个父亲只是漫画中的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人物，那些过去的记忆可能也不过只是漫画作者的安排与设定，但她却依然被那种亲情的关心和爱深深打动着。

那时我作为个追剧观众就在想，真实，有那么重要吗？如果这样的真实感给我们的体验足够真挚，是否我们也未必就需要真实本身呢？

但讲到这里，作者难免又想到了她曾经看过的一本书《美丽新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快乐、无忧无虑地生活着——但那些快乐的体验，其实不过只是一种近乎完美的真实感受罢了，在没有烦恼的美丽新世界里，是只有真实感而不存在一点真实的。可是，为什么哪怕真实感已经足够真实甚至快乐了，作者却依然会在想到那个世界时感到不寒而栗又毛骨悚然呢？

真实感会比真实更重要吗？也许就像所有的哲学问题一样，答案可能永远不得而知。

OHOH……嗯……不过，在经历了写这样一篇文章的“荼毒”之后，作者至少发现，像作者这样子为了安慰熬夜中的自己，把手机上的时间调早几个小时可并不是一个稳妥的万全之策_(:з)∠)_！！虽然欺骗了大脑说自己并没有熬夜，但目前可是还没有研究表明我们的生物节律也能随着我们大脑认知观念的改变而改变（嗯，理论上这样的研究结果应该是没有的）。所以哇，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早睡早起，注意身体，才是硬道理喔！

亲爱的们

晚安~ ��

- The End -

References

Ehrsson, H. H.(2004). That's My Hand! Activity in Premotor Cortex Reflects Feeling ofOwnership of a Limb. Science (American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305(5685), 875-877. doi:10.1126/science.1097011

Ehrsson,H. H., Wiech, K., Weiskopf, N., Dolan, R. J., & Passingham, R. E. (2007).Threatening a rubber hand that you feel is yours elicits a cortical anxietyresponse.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Academy of Sciences - PNAS, 104(23), 9828-9833. doi:10.1073/pnas.0610011104

Guterstam,A., Petkova, V. I., & Ehrsson, H. H. (2011). The Illusion of Owning a ThirdArm. PLoS ONE, 6(2), e17208. doi:10.1371/journal.pone.0017208

vander Hoort, B., Guterstam, A., & Ehrsson, H. H. (2011). Being Barbie: TheSize of One’sOwn Body Determines the Perceived Size of the World. PLoS ONE, 6(5), e20195. doi: 10.1371/journal.pone.0020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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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丘

说

真实或真实感，谁更重要？这个问题搁在小丘这儿也回答不上。如果说，真实感是我们“被满足”的愿望、“愿意”去相信的真相；真实则是实在、骨感、有时有些残酷的现实。不管你的大脑选择相信谁，一定都有合理的原因，或是心理防御在发挥作用，抑或是理性信念的引导。不过呀，小丘可不觉得作者在故弄玄虚，不仅奇怪的知识增长了，文末的提议也是极好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健康作息，规律交稿，嘻嘻。

原标题：《真实感会比真实更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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