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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事乐队:证明我们活着的只有我们的感受 | 麻乐音乐专访

2020-08-16 14:10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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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事乐队的成员身份五花八门——负责人声和合成器的谭哲飞,是大学音乐老师,他的妻子小垂直是大学辅导员,负责人声及合成器,也弹奏贝斯;吉他手何旭聪经营着录音棚,做音乐相关的行当;鼓手肖凡是火锅店的采购员,另一位鼓手刘炳基从事架子鼓教学工作。

荒事乐队,从左到右:人声/吉他何旭聪、鼓手刘炳基、人声/合成器谭哲飞、人声/合成器/贝斯小垂直、鼓/打击乐肖凡

个别成员的老师身份,迫使乐队只能在暑假巡回表演,他们的“遗落的坐标”巡回今晚演到南京,这次麻乐音乐专访是在他们演过成都、重庆站和广州音乐集之后完成的。

2018年乐队组建之初取名“荒蛮故事乐队”,灵感来自同名电影,电影里张狂的人性描摹,与乐队乖张的音乐调性不谋而合,故得此名,后来改成“荒事乐队”。同年西雅图偷飞机的地勤人员坠亡,这一故事震撼全球,在与地面的对话中,偷飞机的人说:“我只是一个已经坏掉的人,我猜是不知道哪里有几颗螺丝松了吧。”他想去看看背着幼崽尸体在海里遨游的逆戟鲸。“坏螺丝”被荒事乐队用成了新专辑的名字,偷飞机的人启发了歌曲《太空牛仔》的创作。

荒事乐队的音乐变幻多端,不按传统出牌,天马行空的演奏和编曲惊艳听者,我们暂且用“艺术摇滚”来理解他们自由不羁的音乐面貌。经纪人Roy在做推广时,也在琢磨这样一支音乐性艺术性极强的双鼓乐队,究竟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受众。巡演深圳站预售热卖,可广州却温吞吞,不同城市对荒事接受度各异,不过荒事倒自信满满:“现场的能量肯定是和专辑版不一样的,来吧,绝对值!”

采写:麻乐

把能量传播出去

6月发专辑《坏螺丝》,8月开始巡演,音乐里程中,荒事还算个新乐队,乐迷的孵化培育期有些短。

演完的成都和重庆一冷一热,重庆观众的热烈也激出台上乐队的干劲儿。他们演完一场,就回看视频找问题,“不管台下几个人,反馈好或是不好,我们会尽力演好每一站,把自身的能量传播出去。”

荒事的阵容配置给自己和主办都制造了难题。双鼓手经历过设备搭配到演奏分配的磨合,为作品编曲方式提供更多的选择,双鼓丰富了音乐细节,加强力量感,制造巨大的情绪张力。“当然麻烦的后果也是有的,出去巡演带的东西比较多,场地方看着我们也比较头疼,哈哈哈。”荒事乐队在文字采访中答到。

男女双主唱是荒事的另一特别之处,乐队大体上遵循谁合适谁来唱的分工原则,也会根据歌曲做些剧情设计,譬如《游戏》里的男女声,一个扮演寻找的人,一个扮演藏起来的人。

荒事五位成员职业各不同,据街声报道,在30岁左右的人生节点,谭哲飞和小垂直聚来了多年的音乐老友,组建了乐队。

冗长杂乱的梦境

乐队眼中的《坏螺丝》,用音乐构建了冗长杂乱的梦境,整体色彩是温暖的,但也出其不意,掺杂着跟歌曲气质大相径庭的段落,歌曲结构更是峰回路转,“就像梦境一样,当你回忆起来的时候,似乎是那么回事,但又模模糊糊无法定义。”

偷飞机的男子是2018年最让荒事震撼的事件,于是乐队把他用在第一首歌里,“浪漫得无以复加又悲壮无比,他是一个普通人,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男子的故事里嵌着另一则令人感伤的鲸鱼故事,“好在最近的新闻说这头鲸又重新做妈妈了。我们想要把这些触动我们的事情,都用自己的方式描绘出来。”

荒事乐队的作品出离人们常规意义上的音乐风格,作品流淌浓烈的自由气息和艺术质感。这是创作时乐队一起交流,磨合后自然呈现的结果,一开始创作他们就不想被某一风格框住,于是想要什么声音就随性施展,“不过一直想做一些长篇,让音乐来描述画面推动剧情,最终出来的音乐也满足了主创老谭的编曲瘾。”

David Bowie的《Blackstar》、Roger Waters的《Is This The Life We Really Want?》是专辑《坏螺丝》的灵感缪斯,乐队形容这两张专辑对他们这次创作“影响最深刻”。

歌里没有所谓的传统结构,更像是依照小说、电影的进程创作,热心乐迷“一块大板砖”为《太空牛仔》剪出了精致的MV,他以偷飞机的人与地面的通话音频开头,按照自己对歌曲的理解,援引素材网站的素材,配合歌曲进程炮制了一部音乐大片。乐队惊喜于听众的二度创作:“我觉得在呈现上大体还是符合歌曲各个部分想要表达的情绪,从一开始的紧张状态,到最后追寻自己想要去看到的美好事物。”

无可慰藉的宇宙

荒事乐队希望听众在安静的时候欣赏他们的音乐,“能够静下来的时候吧,否则可能很难听进去。”荒事介绍,做专辑时他们特意降噪,而现场表演则呈现另一种感觉。

第二首歌《天空道场》起于干净的和声,录音版剔除了现场版的编曲,营造圣洁的氛围,听到被评价有“宗教味”时,乐队自己也有些惊奇:被你这么一说,有那么点意思……“在作用上我觉得更像是一种溯源吧。小时候同学家老宅卧室墙上多了一扇门,我们都在幻想门后通往何处,最后费力打开,发现门后依然是砖墙。生命中还很存在很多类似的片段,’万物生长故事遗忘,那些闪光黑暗最终滚落脚边’。”这首歌全然是虚构的场景,乐队建议,用画面构图的思维去理解歌曲更恰当。

《游戏》、《骷髅舞》、《食人花》三首略带恐怖元素,荒事透露三首歌都充满隐喻,放在专辑中间,是为集中一种力量,在后面得到释放。

《遗落的南境》是乐队成立之初写的歌,回归个人,“深海寻人,是一段神秘莫测和百感交集并存的旅程。”

《梦中曲》前段轻声细语,后段突变管乐齐奏,歌词营造了马戏团小丑的梦境,荒事解释,最后的管乐是一段荒诞疯狂的嘉年华场景。前后的断崖落差设置还带来争议,“有朋友建议删去后面的管乐齐奏,觉得破坏了歌曲前面所营造的情绪。乐队自己也有人认为可以加上之前demo版最后两个温暖和谐的和弦。但最终还是保留了专辑现在的样子,这个梦是惊醒的,没什么美好的结尾。”

整专以一首《无可慰藉》收尾,联系现实处境,荒事觉得这宇宙无可慰藉,“2020年发生了太多事,大至宇宙,小至生命,有太多我们无可把控之事,有一些时候,人是孤独且没有出口的,无可慰藉也好,聊以慰藉也好,人类本身太渺小了,证明我们活着的可能只有我们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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