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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愿意尝试另一种现实主义 | 专访编剧、纪录片《在一起》策划杨薇薇

2020-09-28 11:46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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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凹凸镜DOC 凹凸镜DOC

由吴天明青年电影专项基金主办的2020大师之光青年编剧高级研习班如约而至,导师和近200名学员相聚在济南莱芜雪野度假区。

杨薇薇作为特邀客座嘉宾在研习班上与大家交流剧本创作中可能遇到的困境,及在困境中突围的经验。

杨薇薇:

编剧,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导演专业,中国人民大学创造性写作专业。

杨薇薇曾供职于顾长卫导演工作室,任电影《立春》第一副导演,短片《2008分之一》《龙头》执行导演、编剧。还曾担任电影《微爱之渐入佳境》《遇见你真好》的文学策划,电影《最爱》《赤狐书生》《彷徨之刃》等的编剧。出版作品《最爱电影手记》。

作者:张新伟

编辑:小nine

01

从《立春》出发

凹凸镜DOC:您大学是学编导专业,后来为什么去做编剧?

杨薇薇:我是在中国传媒大学读的影视导演专业,读书期间,自己也拍片子,当时还有导演梦,除了导演课程之外,我们还有舞台剧、戏剧类的剧作,老师都会去教你如何去写一个短片剧本,电影,电视剧剧本。我当时做过很多各种各样的工作,广告也有,节目也有,电视剧(枪手)也有。

后来,遇到一个非常幸运的事情,《立春》剧组有一个实习的机会,在筹备选演员,我(经人推荐)就去应聘,我觉得,所有人可能都更愿意把电影放在心里特别神圣的位置,于是选择了进入电影剧组实习。

当时我还不知道演员副导演要做什么。在剧组能见到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剧组房间里有一面墙,我的工作就是先熟读《立春》的剧本,把所有的角色,写在那面墙上,备选的是你能提出来的演员,把能想象到的演员的照片打印出来放在上面,然后去做匹配。

《立春》剧情简介:

讲述了80年代一个小县城里王彩玲等艺术青年在梦想与现实矛盾中痛苦挣扎的过程。

《立春》编剧李樯:

1989年进入中央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学习,1995年起开始做职业编剧。主要编剧作品有话剧《富爸爸穷爸爸》、《小王子》;电视剧《好想好想谈恋爱》;电影《孔雀》、《姨妈的后现代生活》、《立春》。《孔雀》曾获柏林银熊奖。

凹凸镜DOC:那《立春》里王彩玲这个人物是有原型,还是说很多个现实人物,然后糅杂在一起做一个人物?

杨薇薇:我听李樯老师、顾老师大概也聊过一些。李樯老师的故事都来自于生活,《孔雀》也好,《立春》也好,《立春》里面的人物,都是提炼出来的这样一个人物形象,你隐隐约约都能够看到有这样的原型,也是很多现实人物的混合体,但又带着更极致的精神特性。

凹凸镜DOC:后来从实习变成了顾长卫导演的工作室正式一员,经过了什么呢?

杨薇薇:实习的过程,挺努力的,所有的活都干,所有部门能够碰到的也会去愿意帮忙。

我记得当时说剧组是3月份要开拔去包头了,到最后一天,临走之前,制片主任才跟我谈话,才跟我签了剧组的工作合约,可以正式进入剧组做副导演的工作了。

我觉得运气非常好。《立春》我就一直跟到了后期。因为我觉得要学就学全套,《立春》是胶片电影,学习经验也是特别珍贵。在《立春》后期的时候,看了阎连科老师的小说(《丁庄梦》),我就把小说推荐给顾长卫老师,当时我跟顾老师说:“导演,我其实是做编剧工作的,我说可不可以到时候有编剧上面的工作也可以来做。”

《丁庄梦》内容简介:

由作家阎连科于2006年推出的中国第一部抒写艾滋病题材的长篇小说,作品以中原地区曾经发生的艾滋病蔓延为背景,着力描写当一群农民突然被抛入艾滋病蔓延、死者无数的窘境时的所作所为,充分揭示绝境中形形色色的人性。小说在写作风格上既有现实主义的纪实描写,又有奇谲惊人的梦幻想象,亦真亦幻,既触目惊心,又警世感人。

《丁庄梦》作者阎连科:

中国当代作家,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现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被誉为“荒诞现实主义大师”。他曾获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Twitter文学奖等奖项,还是首位获得卡夫卡文学奖的中国作家,代表作有《日光流年》《受活》《丁庄梦》等。

凹凸镜DOC:实际上你的编剧梦是很久都已经有了。

杨薇薇:编剧工作是很早以前在做了。我觉得现在的年轻创作者其实更幸福,因为你能够有选择了,你可以选择的和你能够面对的机会就更多了,你可以自己写剧本,然后去创投。当时如果我写剧本,写的剧本你去找谁呢?不知道去找谁,只能找老师。老师说我自己的也还没有拍。有可能是这样的。

当时(顾长卫)导演只是说你看到好的小说,可以推荐给我,还有一些别人发到导演那儿的小说或者是剧本,他会说:“杨薇薇你先看一下,给我写一个意见,你的判断。”

我就会做这样的工作。当时《立春》项目的工作已经快结束了。

小说(《丁庄梦》),顾老师看后就很喜欢,很想去做,拍成电影(后被顾长卫导演拍成《最爱》)。阎连科老师在写他的小说《风雅颂》,也没有时间,顾老师还在寻找其他的成熟,更好的编剧来做改编。

《最爱》剧情简介:

影片讲述了一个小村庄的村民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恶疾而被打乱了平静的生活,人们在恐慌中展现出人性百态。身染绝症的男女主角从相怜、相依到相爱,在这段不被祝福的感情中两人用生命证明了爱情的尊严。

《最爱》导演顾长卫:

1957年12月12日生于西安从小热爱绘画梦想当一名画家。1978年考入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1982年毕业后任西安电影制片厂摄影助理。

2005年,顾长卫的导演处女作《孔雀》获得柏林电影节银熊奖。2007年,他的第二部导演作品《立春》为他的妻子、女主角蒋雯丽赢得了罗马电影节影后的桂冠。

当时我已经把剧本做了,我向顾长卫导演毛遂自荐的。我觉得无论行不行,你(顾长卫导演)可以你再找(别的编剧),我先把剧本写了。

凹凸镜DOC:顾导的反应是怎样?

杨薇薇:他觉得我们可以过来开个会。(笑)其实第一稿写得非常快速,非常粗糙,但是就自己觉得说,我想证明我能写,就这么简单。

顾老师看后他觉得大的架子,大的结构,就选材等等方面他都还是认可的,这时是我从电视剧编剧往电影编剧过渡的一个特别重要的阶段,有很多顾老师当时开会讲的话我都会记下来,到我现在,我还会有更深刻的体会和体验,包括他所说的电影感。

他讲的这些,我在后面做电影剧本的时候就不断去提醒自己的,包括台词怎么更精准,如何更准确的用视听的画面取代台词等等。

02

用纪录片《在一起》

呼吁社会对艾滋病患者不歧视

凹凸镜DOC:拍《最爱》的时候还套拍了纪录片《在一起》,您是做作为《在一起》策划,能不能讲一下跟这部纪录片的缘分?

杨薇薇:《最爱》的剧本在做的时候,拉的战线很长,在那个过程中间也要去采访感染者,于是就有了很多的跟感染者的接触,包括阎连科老师还带我们回到(原型人物的)村庄,大家在去体验生活,做一些田野调查的工作。

图|在《最爱》片场的杨薇薇

在这个过程中间,我觉得故事里面想要写的并不仅仅是想讨论艾滋病这样的一个事情,在我们的调查过程中发现,当时的08 、 09年的时候,艾滋病的流行状态已经和小说里面写的流行状态产生了特别大的区别,但是艾滋病人要面对的生与死,爱与死其实是没有变化的。

在这个时候就觉得说反歧视的事情是非常重要,势在必行的,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如果我不有关艾滋病题材的剧本,我也不会知道那么多。

在中间我们还做过联合国的劳工署,农民工预防艾滋病的宣传,因为其实这个群体也变成了一个高危群体,大学生也是个高危群体,你还是要有宣传教育的。

图|预防艾滋病宣传大使濮存昕

防治艾滋病第一个先不要歧视,为什么他会传播?有很多人是我感染了我不知道,或者说我感染了,我也不去说,我还怕被别人歧视,这样可能会造成更多的感染。我们先要把反歧视放在重中之重,当时顾老师就想邀请感染者到剧组来跟我们一块工作,把工作的过程拍下来,当做纪录片素材,这是我们戏里戏外共同的过程。

戏外是我们真实的拍摄生活,现在活生生的这些和感染者接触的人,还有我们能够抓到的向上的或者说美好的东西等等,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也可能剧组的人都不愿意接受,但是我相信至少我是很愿意去接受。我觉得他们只是病人,他没有犯罪,当我们面对一个感冒发烧的朋友的时候,你会怎么样?就是你不要用其他给他附加其他太多的社会道德的这种批判在一个病人身上。

于是就这样,先是有了这个概念。

我是把这个概念落实成了一个策划的整体方案,因为它毕竟还要有其他的合作方,无论是像卫生部的新闻宣传中心、国艾办等机构支持,还是像其他公益团体配合,还是投资方,愿意来支持公益纪录片制作的这种善主,因为知道做这个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收益的,顾老师当时邀请了赵亮导演来执导这部纪录片。

《在一起》剧情简介:

真实记录了剧组通过网络聊天进行全国寻访,征集人选,到选定感染者进入剧组参与拍摄的全过程。出于保护感染者隐私的考虑,采访过程采用网络聊天结合镜头遮挡的方式进行,请愿意参与拍摄的感染者讲述了个人的感染经历,及疾病带来的困扰;经过电影剧组选择和感染者本人的同意,最终有三名感染者参与了电影拍摄,在拍摄过程中,自愿决定去除遮挡,成为反歧视宣传的志愿者。本片入围柏林电影节全景单元。

《在一起》导演赵亮:

从鲁迅美术学院毕业后,在北京电影学院继续深造,期间拍摄了《告别圆明园》、《纸飞机》、《城市场景》《在江边》等多部纪录片。他同时也是一位出色的活动影像艺术家和摄影艺术家。作品《罪与罚》2007年在法国南特三大洲国际电影节上获最高奖“金气球奖”。

我就开始把我最初接触的感染者,以及他们的故事,还有各种了解他们生活的这种渠道和通路,就介绍给赵亮导演,带他去见感染者们,后来都是赵亮导演带团队开始拍摄,无论是去到小鑫家里,家里就是我们片子里面的小演员涛涛,涛涛现在已经很高了,快有1米8了,是大小伙了。

图|杨薇薇在《在一起》拍摄现场与涛涛合影

凹凸镜DOC:我印象最深也是他们杀青以后离开这个村子,和大家相互拥抱或者是相互告别,他们那种感情真的是很浓郁。

杨薇薇:大家是一起工作的状态,当时有很多细节,我现在想想,我都觉得其实是特别感动的,因为最开始,你就算是有非常明确的专业知识,你跟感染者去接触的时候,人都还是要有一个脱敏过程的。

我印象特别深的是有一天,我们在剧组旁边的一个小饭馆里,张罗说大家吃个饭。当时说一个什么事,好像是说到爸爸还是妈妈,涛涛就哭了,特别委屈。我们都觉得就很难过。郭富城坐在他旁边,小孩就想忍,眼泪还是流下来了,郭富城就直接上手去给他擦,其实感染者的眼泪里面也有可能会携带病毒的,涛涛当时他是吃药,它病毒的量几乎是检测不到了,郭富城他穿着戏服,他就把自己当成涛涛的二叔,在给自己的小侄子擦眼泪,那么自然。雯丽姐,《最爱》开拍之前就带被感染的孩子回家和儿子一起过六一,在剧组里,一起玩着小贴画,很日常很琐碎但很温暖,你就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挺温情的瞬间。

图|郭富城在《最爱》剧组为艾滋病致孤儿童涛涛擦眼泪

凭借在《最爱》中的出色演出,郭富城获得第28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提名

其实它就是一个免疫系统的疾病,它就是免疫系统的疾病,它只是破坏你因为我们的CD4细胞,它只是因为你感染了这个病毒以后, CD4细胞会减少,你的防疫免疫的城墙会破坏掉,然后会容易得上其他的病,是这样的原因。

凹凸镜DOC:你也是希望通过纪录片去传达一些。效果怎么样你觉得?

杨薇薇:首先它像是一个在我们剧组的实验,我们全剧组200来号人,大家一块完成一个这样反歧视的实验。当然中间也有人就始终是会跟他们保持距离的,还是很害怕的,绝大部分的工作人员是不会(歧视),因为当你看到你剧组最重要的最德高望重的导演,明星都是这样的表率,都是这样的态度,大家也都觉得说我还是应该拿出我更友善友好的态度去接纳他们。

赵亮导演拍的特别好,毕竟还是一个对他来说没有那么自由,有命题的创作,我们的拍摄时间就是固定的有限制的,剧组拍摄的110天的时间,赵亮导演前后延展,然后去寻找人物,包括他们背后的故事等等,最后能剪出来这样的一个片子。

凹凸镜DOC:因为这种幕后纪录片很多时候往往是要拍导演多么厉害,然后演员多么辛苦,《在一起》其实很特别的例子,他就围绕的主题虽然有拍摄,但是更多的是你说的一种反歧视态度的纪录片。

杨薇薇:我们全部交给赵亮导演。我们也要拍电影幕后,我们的幕后是要有明确主题的,当然也是电影制作的过程,它是一个贯穿事件,我们有其他更重要的主题。在这个纪录片里面。

所以和别的幕后纪录片从出发点上不一样,别的是为了宣传你(的电影)这个事,我们其实是希望通过比如顾导、郭富城、章子怡、雯丽姐等等反歧视的公益宣传员的影响力,剧组的共同参与,让更多人知道这群人,更多人去消除歧视。

既然大家都要去做一个电影幕后纪录片,我们要让纪录片更独立出来,更完整起来,我当时在想,这是一个多么好的载体,你会把这个世界上可能遭受最大困难最贫穷的人,和现在我们能看到社会上最光鲜,尤其是在我们行业最有权威的大明星,共同放在一个空间,这也是一个很极致的事情。

图|先锋光芒影展 《在一起》放映后影迷和海报合影

这件事情在我们剧组发生,我们就把这个事情当做纪录片的最主要的内容来拍。不要把它只作为一个电影的附属,我们就给他找到有它独立生长的这样的一个环境和土壤,还有它的生命力在里面。

凹凸镜DOC:做纪录片策划工作对于您来说也是一种很特别体验。

杨薇薇:是,体会纪录片的策划到完成的过程,你说纪录片它是要让事情真实发生,但是前期还是会有构思的,不叫剧本,但是大概也会知道,我会有哪些人物,进到我们的这个环境里面,最后他也可能会有节点,因为剧组总是会散的,它会有节点。赵亮导演制作出来的纪录片,比我策划的好。

03

我更愿意尝试另外一种现实主义

凹凸镜DOC:您之前写的剧本,包括说《在一起》策划,大部分集中在现实主义题材。您觉得您对现实主义题材是怎么感觉的?

杨薇薇:我不能说我是一个特别忠实的现实主义创作者,我觉得我是非常喜欢现实主义的题材,我喜欢现实中间的人,他们产生的那些矛盾,情感的纠葛,然后源源不断的故事,但其实我现在更愿意做的事是在这种现实的基础上能够背弃他,找到另外一种又是现实主义,但又不是纯写实的那种表达的方式。有的时候可能现实主义压力太重,自己有点喘不上来气。

凹凸镜DOC:所以包括《误杀》,包括《赤狐书生》都是您选择的这种方式?

《误杀》剧情简介:

讲述了一场意外的误杀案件,父亲为了保护失手犯案的女儿,上演了一场惊人的瞒天过海大戏,并且牵扯出两个家庭之间的情法对决。

杨薇薇:《赤狐书生》,我想说的是另一种“现实主义”,我觉得我在里面所有精神的东西都是现实主义的。它是一个奇幻,就像《聊斋》,电影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在我们的真实生活中发生。但是我最重要的事情要让他承载现实主义的情感和愿望。

《赤狐书生》剧情简介:

《赤狐书生》是讲清贫书生王子进进京赶考,被下凡取丹的小狐妖白十三(李现饰)盯上。只要杀了王子进,取了丹,就能晋升狐仙。但没想取丹路上,一人一狐竟成了最好的朋友。在历尽万险后,白十三该作何选择?该片预计11月上映。

凹凸镜DOC:这儿离《聊斋》发生地淄博也不远。

杨薇薇:山东大学的马瑞芳教授,她《聊斋》讲得太好了。

04

关于前浪后浪

凹凸镜DOC:您之前有在五四青年节的时候发过一个微博,说推动世界的年轻人并不是因为年龄的年轻,您怎么理解今年比较流行的一个前浪后浪,比如说青年编剧或者说一个成熟编剧?

杨薇薇:前浪后浪这永远是个相对的话题,比如说我觉得我是个青年编剧,可能有很多刚入行的小朋友,觉得你就是前浪,老编剧。在更成熟的,有更多经验和年龄的前辈编剧,在他们面前,我就是晚辈,因为当时不是也是因为发了前浪后浪的讨论等等什么的,就觉得我们真的要这样理解五四精神吗?真的要这样去理解青年人吗?

我们其实更重要的是要了解青年的精神状态,为什么会有青年的精神状态,尤其是现在我们经常会说的一个词叫油腻。

年轻人就不油腻吗?油腻跟年龄没关系,(永远拥有自己的道德或者价值观的标准),他很扭曲的,我心里只有自己的,愿意去为了攫取这一点小权力、小荣誉、小名誉、不择手段、忽略了其他更重要的东西,难道不油腻吗?那是青年吗?我敢说这样的人不在年龄,10岁的有,20岁的,18岁的有,88岁的也有。

凹凸镜DOC:您是一直想保持这后浪的状态。

杨薇薇:去做一些前浪的事情?(笑)我觉得也可以去想一想,你要接受,永远都会有那个(成为前浪的)时间,历史它是螺旋上向前的,它还是有一个律动的。我是觉得有很多比如说年轻的小朋友,他们观点非常的新颖犀利,他的体验是会不一样的,他一定是带有着强大的这种后浪的氛围去推动。

我觉得你的年轻的状态是什么?年轻是因为无知和无畏,我不怕我有劲,我敢闯,我敢试一试。我的未来有无限可能,对于年轻人来说是更多的是带有这样的劲头。

我什么都没有,我一个年轻人我能失去的是什么?我如果不做,我能失去的是这个时间,对不对?

我就做就行了,我怕什么?我做的不好我年轻,不要限制自己。

凹凸镜DOC:还有再勤奋一点。

杨薇薇:再勤奋一点,我主要勉励自己。

“大师之光”青年编剧高级研习班,旨在为有志于从事编剧工作的青年电影人,提供系统性、专业性、国际性的公益课程培训,拓宽编剧写作与故事讲述思路和格局,为编剧长远发展打下切实基础。同时,这里是创作者们在一起交流和学习的平台,他们热烈而又理性,他们多样而又纯粹;这里是创意和灵感迸发碰撞的舞台,也是一段段友情的起点。

05

不会强调自己是女性电影人

凹凸镜DOC:你觉得现在女性在影视行业是一种什么状态?

杨薇薇:女性在任何行业都是现在的这样的一个状态。

我其实原来特别不愿意去提关于性别的这样的问题,我觉得大家都是出来工作的,我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完成我的工作,跟性别没有关系,我只认这个工作我有没有能力去完成。

图|女性电影人参与活动

编剧职业跟性别没有关系,跟你创作者本身的思考,世界观、价值观和你的技术能力有关系,它跟人的性格有关系,有很多男编剧写的东西非常温柔细腻的。还有更可怕的事情是一度流行的美女作家,美女编剧的提法,他会带有这种天然的对人(外在)的一个评判在里面,你能不能先去认可我作为职业,作为人存在的价值,然后再去看性别上的影响。

经常有很多的制片人都会这样的,说女编剧写不了那个,男编剧也写不了这个,也很奇怪,你是靠专业能力去做判断,先不要用性别去判断。

现在行业里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女性导演,我觉得她们首先是把自己当导演看的,而没有觉得说,我先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女性谈,我们看待TA,是用专业的角度来看待,而不是用性别的角度,我特别不愿意提的就是关于性别的话题,关于女权的话题。因为我觉得你在去强化性别的时候,你首先就在认同有一种更大的男性权威。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侵权可删

原标题:《我更愿意尝试另一种现实主义 | 专访编剧、纪录片《在一起》策划杨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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