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自强 | 上海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创办百周年记

原创 申知沪志 方志上海

上海，作为整个中国近代史和城市化进程的缩影，在诸多方面都有着象征意义。女子体育的萌发是中国近代体育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近代女子体育在“体育救国”的思潮下，伴随着女性自身对平等权利的追求逐渐兴起并发展起来，在促进女性身心发展、思想开化方面起着积极作用，同时也是妇女全面解放以及相关制度形成的重要标志。

妇女问题从来就是社会问题的一个缩影，更是社会是否进步的一个指标。正如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中所表达的：“在任何社会中，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19世纪中后期，随着上海的开埠，申城女性也较早地接受了开放、进取、独立的现代意识，她们受这些先进思想的影响，自觉意识开始萌发。

女性解放之序章

19世纪末至辛亥革命前后，更多的中国人开始睁眼看世界，不少有识之士也发表了有关妇女解放的论述。而客观上，西方传教士一方面在各种报刊多所宣传女子教育的重要意义，一方面于各处创办女学，对国人的确有极大的刺激与推动。梁启超就曾讲道：“彼士来游，悯吾窘溺，倡建义学，求我童蒙。教会所至，女塾接轨。”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起，他还在上海出版的《时务报》上发表了《倡设女学堂启》《戒缠足叙》等数篇相关文章。

1897年，梁启超在上海《时务报》上发表《倡设女学堂启》

在教会女学和维新志士的双重推动下，国人自办女学呼之欲出。1897年，时任上海电报局局长的经元善在上海筹办“经正女学”，并聘请多位外教，通过分析讨论拟定了该校的各类制度和章程，并强调体操的重要性。经正女学是第一所国人自办的女子学校，积极响应设立女子体育课程的号召，把体操纳入课程之中，对之后的国人自办女学校起到了示范作用。虽然随着维新运动失败，经正女学宣告停办，但说明国人的女性教育观念已发生重大改变，女子教育已显蓬勃发展之势。

至1906年，上海有国人自办女子学堂7所，分别是经正女学（1898年）、爱国女学（1902年）、务本女塾（1902年）、成东女学（1903年）、崇德女学（1904年）、启秀女子中学（1905年）、民立女子中学堂（1906年）。而这些女学无一例外都开展了各类体育教学活动。如务本女塾设立章程规定女学生放足，将体操纳入教学体系中，务本女塾的初高等女子小学中设立修身、国语、算术、体操等正科。目的是“使身体活泼，精神快乐，并体育上必要之习惯。”该校在1905年11月还组织秋季运动会，比赛项目有跳绳、剑矢、身体矫正术、网球、跳舞、竞走、连绳体操等。

1908年，在东瀛学成回国的徐一冰、王季鲁、徐傅霖等在上海成立中国女子体操学校，该校以体育和教育学为主要教学课程，以体育教师培养为主要内容，一直坚持到1937年。该校也为上海乃至中国的体育事业培训了众多人才，陆礼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于1922年创办的上海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是上海近代最具影响力的女子专业体育教学机构之一，也是历时最长、毕业人数最多的学校之一，这就是今天本文的主题。

艰辛的草创时期

1900年，陆礼华出生在青浦县白鹤镇一个经营南货的商人家庭，自幼好强，勤奋聪明。她父亲破例将她女扮男装送入私塾接受教育，儿时的陆礼华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成绩优良。渐渐地，在她幼小的心灵中，萌发了“凡是男孩子能做的事，我也要去做”的念头。

辛亥革命那年，陆礼华年仅12岁，却已经懂得与“裹小脚”这样的陋习做坚决抗争，不仅如此，她还带动同龄女孩破除陋习，甚至说服父亲和祖父剪掉了辫子。此后她就读青浦县立在明女校，该校同时开设有幼师班，陆因成绩出色，有老师生病请假之际，她会被校方请去代课，这样的经历使得陆礼华开始对教书育人产生了兴趣。

高小毕业时，陆礼华除了音乐课之外，其他功课都是第一，尤其是体育科目中的体操。这也引起了体育老师的格外关注，他建议陆毕业后去上海就读体育学校（注：当时青浦县属江苏省管辖）。陆礼华其实也有去苏州就读江苏省立第二女师的机会，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去上海学习体育。

就这样，未满18岁的陆礼华来到了繁华的大上海，就读于刚成立不久的中国女子体操学校，按照她的描述是“宝山路宝山里，五幢石库门房子”。但是入校不久之后的家庭变故差点中断了她的学业。据她回忆：

“我家的生意每况愈下。我带着一些积蓄，在父母的陪同下来到学校。当时很少有女孩进入体育学校，学校里只有30多个学生。老师告诉我，这里毕业的学生都能在师范学校当老师，还能去省立师范学校当老师。想到能在一所省立师范学校教书，我感觉好像进入了天堂一样。但我入学不久，我母亲去世了……母亲去世对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完全失去了动力。由于家里经济困难，我决定退学。于是回学校取我的行李。”

陆礼华在学校表现很出色，深得校方的赏识，知道了她的情况后，老校长（王季鲁）说：“你不该退学，我理解你对母亲的孝顺，也理解你现在的痛苦，但你应该继续上学。你没钱交学费，我可以给你免学费，你只要支付自己的饭钱。”陆礼华心怀感激，听从了他的建议。老校长还让陆帮着学校做一些杂事，并告之毕业后可以留校。事实上，1919年毕业后，陆礼华确实被留用了，担任教学工作，并协助校长管理教务。

就在那段时期，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爆发。陆礼华积极投身其中，立下志向，为中国女性的权益而奋斗。在参加了江苏省教育会后，她结识了黄炎培、马相伯、袁观澜等著名教育界人士，在他们的鼓励下，她决心从事体育教育事业。为了掌握办学经验，陆礼华先后在多所学校任职，不断地学习，同时参加陶行知创办的“中华全国教育改进社”，并拜访马相伯先生，登门讨教。就这样，陆礼华心中的蓝图慢慢开始成形，她也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教育思想。

陆礼华同时在中国女子体育学校、东亚体专、勤业女师、女子美专、民生女校五所学校任教，每月省吃俭用，节衣缩食，两年下来也积蓄了三千余元。她梦寐以求的体育学校，迈出了第一步。

1922年，陆礼华在虹口邓脱路（今丹徒路）谦吉里租赁了一幢房屋，正式开办“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办学宗旨为致力于中国妇女解放，强健妇女体格，培养女子体育师资，为在中国开展女子体育运动训练骨干。学校设有田径、球类、体育原理、体操、音乐、舞蹈、体育心理、体育教学法、生理解剖、国语和英语等课程。学制为两年。聘洪琛、欧阳予倩、王子平等专家到校讲课，为节省开支，与精武体育会交流师资。陆礼华还邀请马相伯“出山”，聘其出任董事长，张伯苓等人任董事。

1923年1月23日《民国日报》“两江女子师范”之筹办消息

1923年1月24日《申报》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招生告示

注：有关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的具体创办日期，暂无明确记载。据陆礼华女士和一些当事人回忆是在1922年春开始筹备，从上述报章刊登的信息来推测，1922年这个开办年份是可确定的

当时，一位女士只身一人办学的难度可想而知。陆这样回忆道：

“学校开学时，只有18名学生。学校很难经营下去。但是渐渐地，来了几个省的学生，有广东、四川、湖南，还有东北的……我不得不学习各地方言。我的学校原本打算面向上海附近的江苏和浙江两省招收学生，这也是学校叫两江的原因。如果这两省的体育教师都出自我的学校，我会非常高兴。但我没想到学生会从全国各地而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学生来呢？她们和我的想法一样：女子应该有好身体。”

陆礼华当时为办学而积攒了3000元，本以为足够开销，但房租和购买设备就花去五六百，日常的开支则需要更多资金。第一批18个学生的学费很快就花完了，她只得以个人的名誉作担保向朋友借钱，就这样熬过第一年。第二年学校有了30多个学生，但情况仍然艰难。到第三和第四年时，随着学校声誉鹊起，除了江浙鲁豫诸省，还有来自日本、泰国、马来西亚的华侨女青年前来求学，学生人数也增长到百余，学校终于可以自立了。在此期间（1922—1924年），学校也先后搬迁至吕班路（今重庆南路）、康悌路（今建国东路）几处地点。

历经坎坷 成绩斐然

1925年，陆礼华又在老西门方斜路上海市公共体育场对面找到了一处房产，继续办校。当时的公共体育场负责人王壮飞也办了一所华东体育学校，于是两所学校互惠互利，两江女体校教师义务为他们授课，而公共体育场为女校免费提供场地。这一时期，陆通过她的人脉，还请来了贾季英、沈昆南、舒鸿等知名人士授课。但是好景不长，1926年北伐战争的硝烟弥漫到上海，学生流失严重，两江女体校为躲避战乱和减少开支，被迫再次搬迁，进入法租界马斯南路（今思南路）。据陆礼华回忆，那栋临时校舍的西边就是孙中山先生和宋庆龄女士的寓所。

1926年5月12日《申报》刊发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在西门公共体育场开运动会的消息

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在西门公共体育场举办运动会的场景

1927年，北伐战争接近尾声，南京国民政府开始执掌权力。那年，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已回搬到南市方斜路，但是按照当局教育部的指令，陆礼华的学校属于“私立”，要想继续办下去，必须有2万元存款，并到上海特别市教育局备案。哪里去搞这样一笔巨款？要知道当时有好几所学校都是因为这个“政策壁垒”而不得已选择停办的。但陆礼华可是从来不轻言放弃的，她再次为学校的前途四处奔走，费尽心机，终于说动了一家银行的老板，愿借支2万元，总算是顺利备案，拿到“牌照”。也就在1927年，学校要正式改名“上海两江女子体育专科学校”，学校的教育宗旨也由“从事中小学体育教育”变更为“从事大专学校体育教育”。

1929年，按照当局管理要求，办学需有自建校舍。不得已，陆礼华再次向银行及工商界朋友求助。好不容易筹措到足够的资金，眼看上海两江女子体育专科学校位于南市大吉路南的四层高的教学大楼就要落成之际，学校再遭官方刁难。这次陆礼华采取了“乾坤大挪移”的应对方法，将新校舍转租到其他学校名下，但实际仍为自己所用。1930年，这座新校舍已经接受了300多位学生，空间再次显得局促。为此，陆礼华又在江湾购置了一批房屋和农田，建造宿舍、教室等，同时还建造篮球、排球、田径等运动场地。有后人统计，两江女校从创办开始共有十次搬迁经历，真可谓是“颠沛流离”，但就是在这样一种成长环境中，该校却取得了多项佳绩。

在办学的过程中，陆礼华总是亲自授课，严格指导学生。尤其注重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的培训。她与全校教师一同编写了近代第一套专门适用于中国女性的体育运动教材和教学方法，从而为中国女性的体育教育提供了宝贵的实践经验。上海的第一支正规的女子足球队、篮球队都出自该学校。

1929年第484期《上海画报》首页刊发两江女子体育专门学校校长陆礼华女士近照

1930年版《上海指南》中记载的两江女子体育专门学校，地址为西门外方斜路

1933年1月30日《申报》刊登的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招生供稿中这样写道：

教育部备案，市教育局立案，童子军司令部立案，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招生（本科）第十四届十五届十六届捕班生（童子军教练员科）第三届新生（报名）卽日起考试日止（考期）二月五日至十日止（章程）函案附邮四分卽寄（校址）上海西门方斜路红房子医院北首（开学）二月十五日主席校董马相伯，校长顾陆礼华

1925年，两江女子篮球队成立，经过数年刻苦训练，在沪上篮球界开始崭露头角。1929年，两江女子篮球队首次参加上海市西侨青年会举办的万国女子篮球赛，并夺得冠军。该队于1931年5月第一次出访日本，在长崎、东京、大阪、京都等城市同日本球队共赛10场，以9胜1平的战绩震惊东瀛。1935年第二次出访，在菲律宾、荷属东印度、马来半岛、越南等地区16个城市，共赛50余场，全部获胜。以后在沈阳、天津、武汉、广州、香港等地的巡回比赛中均连连获胜，可谓战绩斐然。

两江女子篮球队获全沪锦标合影

图片来源 | 《时事新画》1930年第23期

1930年，两江女子篮球队与北平女师大篮球队比赛场景

图片来源 | 《时事新画》1930年第9期

1935年，两江女子篮球队在马尼拉的比赛场景

1935年，两江女子篮球队从南洋载誉而归，受到热烈欢迎

图片来源 | 《体育世界》1935年6月第四期

1926年，该校教员沈昆南将一本介绍英国女子足球队组建情况的书送给陆礼华参阅，并将此书编译为《女子足球》教材。此后两人研究决定试办一支女子足球队。6月12日，两江女子足球队在远东公开运动会上进行足球表演赛，开沪上女子足球风气之先。这支球队还与当时华东体育专科学校的男子足球队举行过多场非正规比赛，据说双方势均力敌，互有胜负。这是中国首次将足球列入女子运动的大胆尝试，也是女性解放及男女平等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1926年2月23日《申报》刊发两江女体师范编译出版《女子足球》的消息

1926年6月12日《申报》刊发远东公开运动会两江女子体育师范足球表演赛消息

1926年《图画时报》刊登的两江女体师之足球队合影

两江女体校不仅为众多女性提供了接受教育的机会，也提供了谋生的技艺，女性由此获得与男子平等的工作机会。有了工作机会，女性就会有经济独立的基础，进而就会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两江女体校毕业的学生被全国各地竞相招揽为体育教师，一些南洋华侨也邀请两江的毕业生去南洋群岛担任教师，正如学校一则招生广告上写的：“本校创办以来五载，于兹历届毕业生服务国内者，迹遍南北诸省，而服务国以外者，则散在南洋诸岛，各个成绩颇能蜚声海外。”陆礼华也会在工作上帮助毕业学生，这些女性在教学、学术、社会服务等工作中大放光彩，丝毫不逊色于当时社会上的一些男性，一定程度上赢得了社会的尊重，也提升了女性的自信。

两江女子体育专科学校本科第一届毕业生合影

1934年，两江女子体育专科学校毕业生合影

图片来源 | 《玲珑》杂志 1934年 第4卷 20期

更令人动容的是，“一·二八”淞沪抗战爆发后，苦心经营的学校在战火中毁于一旦。但是即便是遭此劫难，陆礼华和全体师生的意志也没有垮塌。她率领大家在废墟上重新建校，这种毅力和魄力即便是男子也望尘莫及。最终新校无论是在规模上还是在气派上都更胜于前。除了修复原有的那些场、房、室外，还增加了更多的设备，开辟400米跑道田径场，还造了一座25米×10米的游泳池，另有礼堂、健身房、宿舍、教室、练琴房等建筑。此后位于江湾的两江女子体育专科学校一直稳定在200多名学生的规模，各项教学工作稳步发展，一直持续到1937年“八·一三”淞沪抗战前夕。

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江湾校区正门

图片来源 | 《妇人画报》1934年第15期

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江湾校区游泳池节目仪式

图片来源 | 《新人周刊》1934年第5期

20世纪30年代，两江女体校之游泳队

1937年5月，上海《号外画报》头版刊登的两江女体校体操表演场景

辗转重庆 奋力求生

日寇悍然入侵，使得江湾地区再次变为一片焦土。两江女体校的绝大多数校舍和教学设施都被损毁，学生也早已疏散，陆礼华也被迫迁居至马斯南路（今思南路）。学校毁了，但她的爱国热忱没有被浇灭。陆礼华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抗日救亡运动中，她曾主持“上海妇女运动促进会”的工作，还协助何香凝女士组织“妇女慰劳会”工作，并担任该会七理事之一。

1938年，陆礼华经香港向重庆转移，一路上辗转桂林、柳州、贵阳等地，沿途遇到从沦陷区逃难出来的部分学生，当他们知道这是“上海两江女体校”校长时，都纷纷向陆礼华求援，希望有个安稳的落脚点，并能恢复学习。

陆礼华抵达重庆后，马上开始了四处活动，她向一些国民党高官求助，但收效甚微。正在为难之际，一次偶然的机会，陆礼华结识了邓颖超同志，并获得了抗日救亡青年兴办陕北公学的方针和经验。邓颖超还把相关的一些资料送给陆礼华，鼓励和支持她重整旗鼓，把“两江女体”这面旗帜再竖立起来。

就这样，“重庆两江女子体专”在海棠溪的山坡上建立起来。当时的校舍是很简陋的，据陆礼华和一些校友回忆：有教室八间，能容纳二百人的食堂一间，教室宿舍五间，学生宿舍十间，基本都是竹篾结构的。另有篮球场两块及沙坑和投掷区等。招收的学生基本都是沦陷区逃至重庆的女青年。根据文化水平，编为初中、高中和体育专科三个班级，提供的食宿均不收费。当时依照邓颖超同志介绍的陕北经验，学校除一般课程外，还十分重视劳动课，学生们一律头戴草帽，身穿绿色工装作为校服，脚踏草鞋，虽然简朴，但意气风发。“重庆两江女子体专”的名声也就一下子打响了，开办初期招收300人，此后有更多女青年来投奔，学员很快增加到500人。

1939年3月26日，《时事新报》（当时已搬迁至重庆）头版刊发的两江女子体育学校招生告示，其中地址为：本市小樑子

但是，战时重庆的气氛并不是那么和谐的。“两江”和陆礼华这样朴实的办学风气，招致国民党当局的猜忌和不满，也有当年的学生回忆是因为某高官对学校办学成效的觊觎，想取而代之，反正是种种刁难。先是取消经费、津贴，最后索性粗暴地勒令停办。对此广大师生感到十分气愤，但陆礼华并没有就此妥协，她创办了手工合作社，以生产自救的方式度过了艰难时期，师生们也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共渡难关。

抗战胜利后，陆礼华返沪，但是原有的校舍要么毁于战火，要么被国民党征用，已经面目全非。但在她的一再努力和坚持下，当局归还了部分校舍，陆礼华在此基础上经过两年努力，勉强办起一所男女兼收的完全制“两江中学”，直到上海解放，学校由人民政府接办。

1947年《老上海百业指南》行号图中标注的“两江中学第二院”，靠近南市运动场和西门妇孺医院（今红房子医院）

资料来源 | 上海社科院出版社2008年修订版

据不完全统计，从民国11年（1922年）立校起，至20世纪50年代，两江女体校共办22届，毕业生共千余人，“两江女体”校友遍及全国，有的还去南洋等地任教。

后 记

1952年，从教育行业退下来的陆礼华并没有闲着。她与两位同伴一起在南京西路390号办了一个手工业联群编结社，专门从事绒线衣的加工业务，事业办得井井有条，还被工商局评为“合作社标兵”称号。1958年，编结社公私合营，并入上海第五羊毛衫厂，在继续工作了6年后，陆礼华于1964年正式退休。

1980年，陆礼华开始担任上海市文史馆馆员，并于1982年和1984年分别担任上海市政协委员和上海市体育文史委员，1986年又被评选为“上海健康老人”。与此同时，她还参与了大量上海学校和体育史料的整理发掘工作，晚年仍然发挥着光和热，直至1997年安然辞世。最让陆礼华欣慰的莫过于经常收到来自于海内外“两江女体校”毕业生的书信，尤其是从中得知，她的很多学生都事业有成，成为妇女中的佼佼者，这些都让陆礼华的晚年感到无比的幸福，几十年的辛苦办学是如此的值得！

1990年，陆礼华在《上海体育史话》（1990年第2期）发表“我的办学生涯”回忆文章

1990年，“两江女体校”部分校友为老校长陆礼华庆祝九十寿辰

陆礼华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性体育家、教育家，是上海妇女的杰出代表，也是中国女性解放史上的开拓者。她从小深知要想改变不公平的命运，就必须依靠自身的努力。她凭着自己顽强的毅力以及为了使女性能享有与男性平等权利的坚定信念，不断在女性解放、女子体育和教育上作出表率与突破。她超越了性别的界限，和上海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在当时以男性为主导的职业领域闯出了一片天地，她与“两江女体校”的成就也促进了社会对女性能力的认可。END

恭祝各位女性朋友节日快乐

参考资料

《上海体育志》《上海妇女志》《上海高等教育志》

《上海普教志》以及相关区县志

陆礼华：《我的办学生涯》（《上海体育史话》1990年第2期）

钟瑞秋：《从“两江”“东南”的艰难历程看旧上海女子体育教育的兴衰》（《上海体育史话》1990年第2期）

朱健：《陆礼华与两江女子体育专科学校》

王政：《中国启蒙时期的女性——口述与文本的历史》

刘雪芹：《上海开埠与近代上海女学的产生》

部分资源：上海图书馆全国报刊索引

《申报》资源：爱如生申报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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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巾帼自强 | 上海两江女子体育师范学校创办百周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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