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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本《牙齿牙齿扔屋顶》获丰子恺奖,作者刘洵:我不在乎销量

澎湃新闻记者 韩晓蓉 实习生 李怡敏
2015-08-26 12:00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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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牙齿,扔屋顶》书封

在8月25日落幕的上海书展上,中国中福会出版社出版的原创绘本《牙齿,牙齿,扔屋顶》受到读者追捧。这是一个可以三代同堂共同品读的绘本,描绘了南京城南老巷子里的旧日生活和对新生活的憧憬。

此前在刚于8月举行的第四届“丰子恺儿童图画书奖”上,《牙齿,牙齿,扔屋顶》斩获佳作奖。丰子恺儿童图画书奖两年评选一次,是第一个国际级的华文儿童图画书奖。

这是近两届“丰子恺儿童图画书奖”中唯一获奖的大陆出版社作品,讲述的是一个小女孩掉了门牙之后,穿过即将被拆的老巷,去找爷爷把牙齿扔在屋顶上的故事。在寻找的过程中,展现了一幅南京老巷里的民俗与建筑画卷。

《牙齿,牙齿,扔屋顶》书中图片

“我是不在乎销量的,只要能做自己想做的东西就行。” 《牙齿,牙齿,扔屋顶》作者刘洵日前告诉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一个好的童书作者不应该刻意去迎合儿童的想法,而他本身就应是一个有童趣的人。”

刘洵来自江苏南京,学美术出身,画过油画,后来有了孩子,希望自己能画一些东西给他看,开始涉足绘本创作。

《牙齿,牙齿,扔屋顶》是她首本独立操刀的绘本,2012年开始构思、采风以及收集各种资料,真正坐下来开始画是在2013年,然后连续画了一整年的时间才完成。

这本书的灵感来自刘洵的童年。刘洵从小在南京的一个老巷里长大,后来巷子被拆,但童年的点点滴滴都印在她的脑海里。

当时中国中福会出版社也正好在做一个“城市变迁”的主题,刘洵就有了想把它记录下来的想法。后来在南京市内采风的过程中,发现还有一些老巷子还存在着,就结合这些影像资料和自己的印象,画了这本书。

《牙齿,牙齿,扔屋顶》复原了南京老巷拆迁前传统的生活方式。

在《牙齿,牙齿,扔屋顶》中,刘洵想表达的是一种对于美好事物消逝的遗憾和无奈,“以后城市的面貌可能会脱胎换骨,过去的一些老建筑,还有那时候的生活方式都会被改变,很不舍,但又无计可施”。

作为中国中福会出版社“本土插画师海外推广计划”的重点人选之一,刘洵觉得,中国有非常悠久的文化,广袤的土地,以及迅速变换的现代生活,作者可以从中挖掘很多很多的创作素材,她与中国中福会出版社,都想从中挖掘更多故事。

“实际上,比起做中国原创的绘本,引进国外绘本更简单容易,成本也低,但我们不能满足于引进,我们需要有自己的原创作品,需要培养自己的原创作者队伍,尽管过程并不容易,但我们也需要坚持。”中国中福会出版社总编顾琳敏告诉澎湃新闻。

之所以专注于做原创图画书,顾琳敏说,中国是个大的国家,对于图画书,不能全部靠引进版,更应该有自己的原创,能讲好中国故事,解读和传承好中国传统文化和优秀价值观。一本好的原创图画书里,不仅仅有体现真善美的好故事,还可以有融汇中西的水墨、版画、剪纸、泥塑、水彩、油画等工艺美术技艺和表现手法。

为什么中国的原创图画书力量还不够?顾琳敏和中国中福会出版社副社长吴斌荣,细数了目前中国原创图画书作品的五大症结。

一是作品的内容题材比较陈旧和老套,读者们希望读到那些反映当下生活的、内容新颖的图画书。二是作品乐子不足,国外的绘本作品往往设定了幽默和童趣在里面。三是作品重说教,总想强调从中懂得了什么,知道了一个什么道理,而国外的绘本更自然而然,更轻松,更不留痕迹。四是作品中的科普能力和科学精神呈现方式缺乏,需要有更多贴近生活的科学面貌和探索世界的精神。五是作品的创作者,无论是文字作者还是插画师,都需要进一步具有文化自信和自我认同,善于找到自己最想去表现的东西,然后去自然而然地呈现表达。

因此,在原创绘本作者中,刘洵越发显得难能可贵,她说:“我今天想画一个东西是比较偏成人化的,我就会把它画出来,在这过程当中如果有一些比较孩子气的想法,那么就再画一些孩子喜欢的东西。好的作家不是为了写作才写作的。我自己就比较喜欢随着心走。”

《牙齿,牙齿,扔屋顶》作者刘洵

【对话刘洵】

澎湃新闻:在《牙齿,牙齿,扔屋顶》之前,你有过其他的作品吗?

刘洵:我之前一直都是学美术的,毕业后也画过一段时间的油画。后来有了孩子,希望自己能画一些东西给他看,就为一些儿童游戏杂志画过插图。开始的时候没有想过会自己做绘本,后来慢慢圈子广了,跟中国中福会出版社有了接触,他们的环境很宽松,指定一个大的主题后,作者自己不管从哪个角度去立意都可以,我挺喜欢的,然后我就跟他们一起做了绘本。开始做过两本我主要是负责插图部分的,第三本,也就《牙齿》这本书完全是自己独立操刀的。

澎湃新闻:完成《牙齿,牙齿,扔屋顶》,你用了多长时间?

刘洵:大概是两年的时间,2012年就开始在构思、采风以及收集各种资料。真正坐下来开始画是在2013年,然后连续画了一整年的时间才完成。

澎湃新闻:做这本书的灵感来自哪里?

刘洵:主要是来自我自己的童年生活,我小时候是在南京的一个老巷里面长大,跟书里所描绘的环境差不多,后来那条巷子也是被拆了。童年生活留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点点滴滴都在脑海里。当时出版社也正好在做一个“城市变迁”的主题,就有了想把它记录下来的想法。后来在南京市内采风的过程中,发现还有一些老巷子还存在着,就结合这些影像资料和自己的印象,画了这本书。

书中画出了老建筑和过去的生活方式

澎湃新闻:主要想通过这个故事来表达些什么?

刘洵:是一种对于美好事物消逝的遗憾和无奈吧,以后城市的面貌可能会脱胎换骨,过去的一些老建筑,还有那时候的生活方式都会被改变,很不舍,但又无计可施。但这本书所反映出来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都是一些大家司空见惯的,比如爆米花还有卖金鱼等等。而我们小时候所经历的那种真正的市井生活,还有很多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考虑到一些完全个人化的东西可能共鸣会少一些,就只挑选了一些有代表性的元素。

澎湃新闻:今后还会继续做儿童绘本吗?

刘洵:应该不会做很儿童化的内容,会做一些反映现实生活和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东西,我在学美术的时候就学的是写实油画。绘本在我们中国来说,是属于童书,实际在国外不一定是针对孩子的。我觉得绘本是一种将图画和文字结合在一起的艺术形式,就像是歌曲把词和曲结合在一起那样。

现在的人在书店里接触的大部分是文字,想要欣赏绘画,可能需要到美术馆去,很不方便。绘本能够让人们更方便地接触到绘画,不论是孩子还是大人。绘本不应该只属于孩子,它对孩子的影响有时候是直接的,有时候是间接的,它可以先影响到大人,再由大人影响到孩子。我之前接触有的大人,他们碰到喜欢的图画书,会把里面的画页拆下来,框起来挂在家里作为装饰,这就很好。

书中作品

澎湃新闻:你觉得现在中国原创绘本作者的优势在哪里?

刘洵:中国有非常悠久的文化,广袤的土地,以及迅速变换的现代生活,作者可以从中挖掘很多很多的创作素材。

澎湃新闻:现在的中国原创绘本在市场上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刘洵:图画市场上,外国的优秀作品太多了,被引进的大部分是获奖作品。读者可能会觉得中国原创图书观念不够新颖,形式不够活泼,不能吸引孩子,所以花同样的钱不如去买一本国外获奖的绘本。不仅如此,绘本不是一个时令性的东西,所以很多过去的经典作品依然畅销。面对“外面的”和“过去的”这么多优秀作品,竞争压力就会比较大。

而且一本绘本并不是很便宜,大部分人只有碰到真心喜欢的才会买回家看。不然在书店里翻一翻就完了。作为作者,这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我只要做出自己想做的东西就行了。但对于出版社来说,他们的压力还是挺大的。

澎湃新闻:你自己是不在乎销量的吗?

刘洵:对,我是因为喜欢这个东西,而且心里面有想要表达的内容,才去做的。不是为了赚钱,有时还需要“倒贴”(笑)。我自己的精力有限,而且还有很多想法还没来得及实现,所以之后也不会为了稿费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牙齿》这本书现在销量怎么样,我也完全不去关心。我觉得一个作品画完了之后就算完了,就不再说了,后面要面对的还是新的东西。

澎湃新闻:你觉得一个好的童书作者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刘洵:一个好的童书作者不应该去刻意迎合儿童的想法,拼命去构思怎么样才能好玩。而自己就是一个有童心的人,是在生活中就能积累很多有趣的想法,写作的时候就可以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好的作家不是为了写作才写作的。我自己就比较喜欢随着心走,比如我今天想画一个东西是比较偏成人化的,我就会把它画出来,在这过程当中如果有一些比较孩子气的想法,那么就再画一些孩子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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