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所里面，谁说了算？

先讲一个故事吧。

小说《鬼吹灯》里面，他们在盗墓遇到守墓怪兽时的一段对话。

假如你有这如山的珠宝，

然后请了一个护卫来看守，

那请问：这些珠宝是属于你的，

还是属于护卫的？

小说里面的回答很有意思：除非你有绝对的能力控制这个护卫，否则珠宝就不属于你！

所以，传统律所改革遇到的最大问题，其实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律所，这种特殊的组织，是属于谁的？

01.

律所里面最大的问题

律所是合伙制，但是又不是合伙企业。这种别扭的组织，缺乏一个很明确的法律定位。

所以，税收问题其实算是律师行业的原罪，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定位”一直不明确。

不过如今看来，律所不属于“主任”的，但既然不属于“主任”的，为何“主任”会说了算呢？

既然律所，属于全体合伙人的，那为何普通的合伙人没有决策权？为何在重大问题上被边缘化？

这两年来，我遇到过一些律所的合伙人，他们在做什么？在商议如何表决，让老“主任”出局。

这也是律所的特殊体制决定的，当“属于谁”无法确定的时候，要么就“逼宫”，要么就离开，或者另立山头。

对律所的“老主任”（一般也是创始人），显得有些不公平，毕竟是自己辛苦一辈子创立的，但这能有什么办法呢？

要控制住自己的律所，往往就是要求主任资源要最多，业务要最大。但当年轻的合伙人崛起之后，业务创收超过了主任呢？

所以，结局往往也是，合伙人跳走，留下“老主任”守着自己的律所，日渐孤独；而那些去创自己律所的，再过些年又会面临当初的问题。

问题会循环，会重复。这些年律所的发展，所谓的分分合合，其实也不过如此。

02.

律所的治理机构

这种传统体制下，所有者缺失，带来的致命问题就是律所的治理问题。

既然谁都不是律所的“所有者”，谁也无法真正代表律所的利益，那这个治理结构怎么做呢？

律所“主任”可以代表整体的利益吗？他如何既要做管理，又要做业务，那他的行为，是首先维护“律所的利益”，还是“自己的利益”呢？

他的收入来源来自哪里？如果都是来源于自己的案件时，那何以相信他会花精力维护整体利益？如果来源不是自己的案件，那万一合伙人不同意给他管理收益怎么办呢？

所以，特别是当“主任”的管理工作，本身不能带来收益的时候，那他行为就很难确保都能维护“律所整体的利益”。毕竟，反人性的制度，总是令我们有所怀疑。

那合伙人的行为呢？他们的收入来源是哪里？他们的行为出发点是维护谁的利益？

当一个律所缺乏一个很具体的、很明确的共同利益时，有效的治理从何而来？

谁都无法想象对方的行为出发点是“律所整体利益”，而且谁也无法从“律所整体利益”中短期获益，那治理结构往往就是僵局。

律所的决策就很麻烦了，往往也是有决议，但无执行；有管理组织，但是无法实现管理效果；各自忙碌得要死，而律所整体的发展，一切随缘。

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金杜非常了不起的一点（延伸阅读：金杜的优势是什么？），他们最开始就想清楚了“属于谁”，然后什么是“共同利益”，合伙人又如何从“整理利益”中获得利益，所以，整个治理结构非常有后劲！

这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非常难的事情。形式上的都有，但是实质上的都大打折扣。

这其实也是当年美国银行的缩影，要知道，当年美国的银行都是合伙制，而银行的本质是服务性质，这就带来很大的问题。

最后一个由合伙制改成公司组织的银行，就是高盛银行。他对合伙制的坚持也没有多久的时间。

03.

关于改革的其他探讨

改革的最关键的核心，就是如何建立“整体利益”，而且这个利益是具体的，明确的，而不是抽象的。

这是一个难题。因为有了这个利益核心，才能让治理结构变得有意义。

如果按照现代企业的结构，“主任”的角色其实相当于“CEO”，他的目标就不应该是自己的业务。

但如何保障他从事CEO的收益呢？这涉及到整体结构的调整。这一点，在传统律所上很难体现。

传统的大型律所，如今以规模化领先，但是如果不在“治理结构”上深化改革，未来10年的光景，就未为可知了。

但如果他们在“治理结构”上改革取得突破，那时候中小型律所是真的就要举步维艰了。

不过，谁说得清呢？毕竟，谁都想说了算，在说了不一定算的时候，非得想说了算，这也许会带来大麻烦。

这个话题，是一个特别值得探讨的话题。

节后第一天，特别适合探讨一些深层次的话题，如果有兴趣，我们会建立一个小范围的“律所改革探讨群”，继续深化这一话题。

另外，我们也会在不同的城市举办“传统律所改革发展研讨沙龙”来不断探讨这一话题，如今已经走过了20个省会城市了。

也欢迎大家的参与。改革是我们这个行业整体面临的问题，需要大家共同的参与与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