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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哥的江湖岁月

2018-09-02 08:55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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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哥死了。龙哥的故事却在网络流传。

8月28日下午,江苏昆山龙哥坐的宝马车与电动车发生冲突,他走出车与对方理论后,返回车里取出一把长刀,多次用刀背拍打电动车车主。两人打斗中,长刀滑落,电动车车主捡起刀,砍死了龙哥。

 龙哥,36岁,祖籍甘肃,年少时外出打拼。谁也不知道他漂泊了多少个城市,经历了怎样的苦痛挣扎。但是因为他的死,他的人生故事正一点点被拼凑。
他曾因打架、勒索、故意毁坏财物多次入狱,刑期总计近10年;他曾因举报贩毒获得见义勇为证书和500元奖金;他爱喝酒,经常进出KTV,一高兴就会脱光上衣,露出满身的纹身,在众人面前施展拳脚、放声高歌。

很奇怪,昆山龙哥死了,大家都在深扒,我却想起了广东龙哥。

广东龙哥何许人也?

纪录片导演周浩的朋友,纪录片《龙哥》里的主人公,他叫阿龙,大家都叫他龙哥,是生活在广东的东北人。2007年他因贩毒被法院判处死刑,后改判14年有期徒刑。

纪录片里,龙哥吸毒,龙哥贩毒,龙哥偷东西,龙哥谎话连篇,龙哥会把仅有的钱给乞丐,龙哥会把偷来的相机作为礼物送给周浩,龙哥喜欢带着刀和别人谈事情,龙哥总是被警察找事儿,龙哥伤了一个与她相依为命的女人的心…… 

周浩的纪录片很多,但我对《龙哥》有所偏爱。原因有三:一是呈现了一个‘奇观式’的边缘社会;二是龙哥的人格魅力以及他和女友的爱情;三是龙哥和导演之间的利用与交往是那样戏谑与残酷。

道德社会里,龙哥和他周围的人,是违法的,是不道德的,是不应该被记录的,但他们是真实的存在,不应该无人知晓。周浩曾说《龙哥》展现的就是,一个吸毒者真实的人生。

阿龙带周浩来到他租住的旅馆,这里全都是吸毒者,大家互相监督希望能够戒毒,却没有一个人能逃离毒品的诱惑。

 吸毒者“小上海”看上去充满乐观,其实过着最绝望的人生。他吸毒、贩毒、偷盗,被警方抓住后会吞打火机,他把注射器插在大腿上,踉踉跄跄地走着,似乎灵魂早已被毒品抽干。

周浩在这儿旅馆中捕捉到地狱般的吸毒群体,没有任何艺术修饰,但足以让观者胆战心惊。

 阿龙和女朋友阿俊一起生活着,挣扎着,他们有着糟糕的过往,和看不见希望的未来。阿龙消失过很多次,阿俊为了生计到洗浴中心“做那事”,最后选择了离开。

有评论认为,影片既抽离了社会法律的准则,也撕裂了纪录片的伦理道德,只有拍摄者和被拍摄者——两个男人间的残酷交易。

开始时,阿龙还带着社会教化的面具,衣冠楚楚,作着伪善的表演,当他明白这不是周浩所需要的东西时,他开始展露自己的落拓生活——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然后不断向周浩索取钱财和其它帮助。而周浩不断告诫他,“别把我当傻逼”,一直在控制着每次资助的数量,保持着适度的界线。 

但在这个江湖老手面前,还是显得过于单纯了。为了让周浩相信在一次被警方抓捕后他以吞食刀片来逃避刑罚,他甚至用针筒抽自己的血放在嘴里伪装吐血。他一直在迎合周浩,甚至使用感情的伎俩来加重他的价码。 
在影片临结尾处,他在铁丝网上游走,说要给周浩一个“完美的镜头”。他是那么洞悉买家的需要。

一个善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社会动物,一个亦真亦假的演员,一个悲哀的生命。

昆山龙哥死了,广东龙哥也消失了好久。在大家群嘲昆山龙哥的时候,推荐大家看看纪录片《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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